第五章 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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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汇合点的路上，老李嘴上的烟是一根接一根，好在他还记得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吐烟圈——心烦归心烦，还是得顾着点儿旁边的小驴崽子，人还是个孩子呢。
他总算是能静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了。
老李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或者说，他不喜欢在打仗之外的事情上动脑子，打仗的事情，这里有条沟儿，那里有道坎儿，团里几条枪几箱手榴弹几门炮多少发子弹，都不用后勤统计汇报，他心里一清二楚；这打仗之外的事情，他就一直是稀里糊涂的，他就看不上老赵那种知识分子，什么事都想太多，他不爱琢磨，所以很多事闹不明白。
他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又活了，还成了小驴崽子的刀客特。
他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这群人的贼船，还要帮它们打仗。
要按他往日的脾气，这什么劳什子罗德岛想指着他去打仗，那是做梦！凭什么啊，非亲非故的，咱凭什么帮你打仗啊？是，咱老李是喜欢打仗，认识咱的没人不知道，但咱也不是什么仗都打的，不能你随便忽悠两句，老子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出生入死去，世上他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不然那蒋光头小鬼子随便忽悠两句，老子也屁颠屁颠儿的帮他们打仗去？那不他娘的扯淡么？！
可他最后还是帮忙了。
没别的原因，咱老李虽然文化不高，好多事情搁心里头，就是闹不明白，但咱起码懂道理。
什么道理？江湖上混的，知恩图报，那就是最大的道理，咱赵政委总说这是江湖习气，可老李觉得，有些时候，人就得有点儿江湖习气。
你想想，照着太阳穴来了一枪，人还能活么？那肯定不能啊，就算咱老李的脑袋是用石头练出来的，也挡不了黄铜的子弹头，可咱老李还是活了，凭什么呢？
咱这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借尸还魂了，农村人胆子小，欠人家两张边区票，都得整日整夜地惦记着赶紧还了，这何况是占了人身子呢？做人得讲良心，咱老李好占便宜是不假，但咱向来只占鬼子的便宜，只占敌人的便宜，可压根儿没有过欠东西不还的时候——楚云飞那一个营的装备是咱打叛徒缴获的，可不是欠着他不还。
现在占了人家的身子，这该怎么还呢？这没法儿还，咱老李也不知道该怎么还，总不能再给自己脑门儿上来一枪吧？
可这手里也没枪啊！
虽说打从开枪之前，老李就没想过继续活了，但一码归一码，占了人身子这事儿咱不能当不知道，把身子还回去的操作咱真不会，所以老李寻摸寻摸，心说得，老兄弟老战友不让咱死，那咱就不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咱不能活得没心没肺，最起码的，这身子的家小得给人照顾好喽，咱是厚道人，拍拍屁股就走这事儿干不出来。
反正那帮穿白衣服的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正经人谁蒙头遮脸的？打了一辈子仗，一眼看出谁是敌谁是友，这点儿眼力价儿，咱老李还是有的。
老李正在这儿神游天外呢，就感觉车子猛地一晃，杜宾又踩了急刹，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前面有动静儿，所有人下车，准备战斗！”
“刀客特你呆在车上，我去看看情况。”阿米娅嘱咐了一句，就要跳下车。
“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你给老子回来！”老李一把就给阿米娅拎了回来，拿起了自己硬抢的那把刀，“老子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小姑娘上战场，给我老实待着！”
让老李牛眼儿一瞪，阿米娅又只能委屈巴巴地坐在车上绞起了手指，跟不能战斗的医疗干员们做伴儿。
老李拎着刀猫着腰，一溜小跑跟上了大部队，带头的杜宾回头一瞅，没看到阿米娅，顿时拧起了眉头：“阿米娅呢？她是术士，我们需要她的法术支援。”
“什么术士道士的？小兔崽子想来凑热闹，我给她关车上了。”老李摸到墙角，探头出去瞅了瞅。
“锁车上了？”杜宾俩眼儿瞪得滚圆，全队最重要的火力输出居然被指挥官锁在了车上，这他娘的什么神仙操作？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不对，他脑子确实瓦特了。
“安静，都别吵！”老李向后压了压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战斗常识似乎都不太清楚，动不动就骂娘的刀客特，说出来的话却莫名的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就连准备发作的杜宾都不自觉地按捺了下来，竖起头顶上那一对尖尖的耳朵，倾听着拐角外面的动静，挪着小碎步来到老李旁边，也探头向外面看去。
“找到了！在这里，别让她们跑了！！”
“逮住那几个丫头！！别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可恶的切尔诺博格人！！”
“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
“啊！我的脸？！！”
“苏卡布列！！”
跑步声，武器交击声，战斗的怒吼，受伤的惨叫，还有经典的乌萨斯国骂，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二三十个白衣暴徒追着三个尚且年幼的女孩儿，从隔壁小路冲了出来，个头最高的棕发女孩儿手中一柄滴血的战斧，抡得虎虎生风，掩护着身后两个一般年纪的少女且战且退，素质发言不停，看上去比阿米娅大不了几岁，身手倒是不含糊。
“外面这什么情况？”一群人混站在一起，谁也没注意到这边儿暗中观察的两人，老李把烟屁股一扔，握住刀柄询问道。
“看上去像是乌萨斯的学生。”杜宾回答道——虽然那个正抡着斧子给人开瓢的丫头一点儿学生样也没有。
“学生？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跟他娘狗日的小鬼子一个德行！！”老李一听就火了，本来还有点儿犹豫，毕竟咱老李也是参加暴动出身的，大哥不笑二哥，这下是彻底不纠结了——战场上逢敌亮剑，输赢不论，咱都敬他是条汉子，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对老百姓下手的狗杂碎，“冲上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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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是能静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了。
老李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或者说，他不喜欢在打仗之外的事情上动脑子，打仗的事情，这里有条沟儿，那里有道坎儿，团里几条枪几箱手榴弹几门炮多少发子弹，都不用后勤统计汇报，他心里一清二楚；这打仗之外的事情，他就一直是稀里糊涂的，他就看不上老赵那种知识分子，什么事都想太多，他不爱琢磨，所以很多事闹不明白。
他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又活了，还成了小驴崽子的刀客特。
他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这群人的贼船，还要帮它们打仗。
要按他往日的脾气，这什么劳什子罗德岛想指着他去打仗，那是做梦！凭什么啊，非亲非故的，咱凭什么帮你打仗啊？是，咱老李是喜欢打仗，认识咱的没人不知道，但咱也不是什么仗都打的，不能你随便忽悠两句，老子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出生入死去，世上他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不然那蒋光头小鬼子随便忽悠两句，老子也屁颠屁颠儿的帮他们打仗去？那不他娘的扯淡么？！
可他最后还是帮忙了。
没别的原因，咱老李虽然文化不高，好多事情搁心里头，就是闹不明白，但咱起码懂道理。
什么道理？江湖上混的，知恩图报，那就是最大的道理，咱赵政委总说这是江湖习气，可老李觉得，有些时候，人就得有点儿江湖习气。
你想想，照着太阳穴来了一枪，人还能活么？那肯定不能啊，就算咱老李的脑袋是用石头练出来的，也挡不了黄铜的子弹头，可咱老李还是活了，凭什么呢？
咱这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借尸还魂了，农村人胆子小，欠人家两张边区票，都得整日整夜地惦记着赶紧还了，这何况是占了人身子呢？做人得讲良心，咱老李好占便宜是不假，但咱向来只占鬼子的便宜，只占敌人的便宜，可压根儿没有过欠东西不还的时候——楚云飞那一个营的装备是咱打叛徒缴获的，可不是欠着他不还。
现在占了人家的身子，这该怎么还呢？这没法儿还，咱老李也不知道该怎么还，总不能再给自己脑门儿上来一枪吧？
可这手里也没枪啊！
虽说打从开枪之前，老李就没想过继续活了，但一码归一码，占了人身子这事儿咱不能当不知道，把身子还回去的操作咱真不会，所以老李寻摸寻摸，心说得，老兄弟老战友不让咱死，那咱就不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咱不能活得没心没肺，最起码的，这身子的家小得给人照顾好喽，咱是厚道人，拍拍屁股就走这事儿干不出来。
反正那帮穿白衣服的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正经人谁蒙头遮脸的？打了一辈子仗，一眼看出谁是敌谁是友，这点儿眼力价儿，咱老李还是有的。
老李正在这儿神游天外呢，就感觉车子猛地一晃，杜宾又踩了急刹，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前面有动静儿，所有人下车，准备战斗！”
“刀客特你呆在车上，我去看看情况。”阿米娅嘱咐了一句，就要跳下车。
“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你给老子回来！”老李一把就给阿米娅拎了回来，拿起了自己硬抢的那把刀，“老子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小姑娘上战场，给我老实待着！”
让老李牛眼儿一瞪，阿米娅又只能委屈巴巴地坐在车上绞起了手指，跟不能战斗的医疗干员们做伴儿。
老李拎着刀猫着腰，一溜小跑跟上了大部队，带头的杜宾回头一瞅，没看到阿米娅，顿时拧起了眉头：“阿米娅呢？她是术士，我们需要她的法术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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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车上了？”杜宾俩眼儿瞪得滚圆，全队最重要的火力输出居然被指挥官锁在了车上，这他娘的什么神仙操作？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不对，他脑子确实瓦特了。
“安静，都别吵！”老李向后压了压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战斗常识似乎都不太清楚，动不动就骂娘的刀客特，说出来的话却莫名的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就连准备发作的杜宾都不自觉地按捺了下来，竖起头顶上那一对尖尖的耳朵，倾听着拐角外面的动静，挪着小碎步来到老李旁边，也探头向外面看去。
“找到了！在这里，别让她们跑了！！”
“逮住那几个丫头！！别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可恶的切尔诺博格人！！”
“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
“啊！我的脸？！！”
“苏卡布列！！”
跑步声，武器交击声，战斗的怒吼，受伤的惨叫，还有经典的乌萨斯国骂，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二三十个白衣暴徒追着三个尚且年幼的女孩儿，从隔壁小路冲了出来，个头最高的棕发女孩儿手中一柄滴血的战斧，抡得虎虎生风，掩护着身后两个一般年纪的少女且战且退，素质发言不停，看上去比阿米娅大不了几岁，身手倒是不含糊。
“外面这什么情况？”一群人混站在一起，谁也没注意到这边儿暗中观察的两人，老李把烟屁股一扔，握住刀柄询问道。
“看上去像是乌萨斯的学生。”杜宾回答道——虽然那个正抡着斧子给人开瓢的丫头一点儿学生样也没有。
“学生？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跟他娘狗日的小鬼子一个德行！！”老李一听就火了，本来还有点儿犹豫，毕竟咱老李也是参加暴动出身的，大哥不笑二哥，这下是彻底不纠结了——战场上逢敌亮剑，输赢不论，咱都敬他是条汉子，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对老百姓下手的狗杂碎，“冲上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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