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_嫁入豪门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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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50章

  纪修远坐在车内,一只手还抱着小骗子,隔着道玻璃车窗和男人两两相望。

  天地万物,仿若都在此时此刻静止不动。

  这瞬间,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坐在车里、一个悬浮于车外,眼瞳内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男人脸上罩着个十分精致华丽的狐狸面具,纪修远看不见对方的相貌。

  但他无比确定,这就是他梦境中的那个男人!

  纪修远只觉得一股焦灼的渴望涌上喉间

  他明知对方以这种姿态出现,绝非人类,却仍然有现在就下车,冲到男人面前将其抓住、紧紧抱住再不放手的冲动。

  但男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眼见已经阻止了这场祸事,便拂袖转身而去,高大的身形须臾便消散于半空之中。

  这时候小骗子忽然在他臂弯里拱了拱,然后仰起头望向他,怯生生的问:“纪大哥,车好像停了……已经没事了吗?”

  纪修远这才回过神,然后听到司机贾师傅在前面长长松了口气,说:“佛祖保佑。”

  既然出了这样的状况,这辆车自然不会再继续被使用,三人先后下车,贾师傅绕到车头处检查的时候,看见上面那个深深手掌印,不由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纪修远见状,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没有看见一个男人吗?”

  “浮在悬崖外半空中,长头发、穿古装,脸上还戴着个狐狸面具。”

  贾师傅和小骗子都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他,小骗子迟疑片刻后开口:“纪大哥,你该不会是刚才紧张过度,眼花了吧?”

  “是啊。”贾师傅嘴里念着佛,“阿弥陀佛,这事儿实在蹊跷,别是冲撞了什么……咱们大家回去以后,都记得去庙里拜拜,找些柚子叶洗澡,驱驱晦气邪气。”

  纪修远闭嘴不再言语。

  很明显,贾师傅和小骗子都没看见那男人。

  小骗子之前被吓坏了,窝在自己的怀里,没抬头看见还有可能;但贾师傅作为司机,是一直盯着车窗前面的,没道理看不见。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看到了那男人。

  真是自己因为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吗?但那个车头上的手掌印又怎么解释?

  纪修远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棠璃见纪修远不再提这件事,悄悄松口气。

  刚才他留了个影身在车里,自己则隐遁身形,去车前阻止这一场祸事。

  因为是隐身状态,他自然而然就使用了青年期的本来面目,直至站在车前才想起来,纪修远体内有他一半妖丹,与他本源气息相通,搞不好能看破他的隐形之术,这才临时往脸上扣了个面具。

  幸好如此,否则的话让纪修远看到他的脸,明白过来他是个妖,他也不知道是否能继续留在对方身边。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异类的存在。

  话本子里白素贞貌美如花,费心费力帮许仙开药铺置家产,都已经成亲了,许仙还因为怀疑她而让她饮雄黄酒、找法海捉她呢,更何况是他跟纪修远这种关系。

  脱险后,贾师傅留在现场叫拖车以及处理后续,纪修远和棠璃则换了另一辆车,顺利平安的回到了纪宅。

  纪修远因为心里惦记着那男人的事情,一路上话都很少。

  纪宅别墅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卧房、衣帽间、书房等起居办公的地方,下层则是厨房、泳池、游戏房、台球室、保龄球房等生活娱乐设施。

  纪修远和棠璃从外面回来,都流了些汗,按惯例打算简单洗洗、换身衣服,于是两人一起踏上螺旋形状的楼梯,准备去二楼浴室。

  楼梯很宽大,只有外侧设扶手,纪修远就走在外侧一边,习惯性的扶着扶手上楼,棠璃则走在内侧。

  谁知刚走到楼梯3/4的部位,那钢木构造的扶手,就毫无预兆的砰然朝外倒去。

  纪修远见状,连忙缩回手转移重心,好在他反应快,才没有跟着那一片扶手掉到楼下。

  谁知这还没完,紧接着他脚下踩着的楼梯,就跟面粉糊出来似的,开始大块大块的崩裂掉落。

  这要搁普通人身上,就算躲过了扶手倒塌,也绝对躲不过楼梯崩坏,肯定就跟着掉下去了。

  但纪修远体质经过妖丹改造,当下眼疾手快抱起身旁的棠璃,脚步急点,三步两步就窜下楼。

  当他的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那一场楼梯崩裂就随之奇迹般的停止。

  这时孙伯宋姐,以及外面的花匠等佣人听到响声,都纷纷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时目瞪口呆。

  纪修远放下棠璃,站在一片石头和钢筋崩落的狼藉中间,惊魂稍定——

  这道螺旋梯是由他亲手设计,构造承重都超出日常需求,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非常结实,使用寿命更是远远没有到,怎么会跟块豆腐渣似的说崩就崩?

  再走到扶手掉落的地方,只见那里摆着个铜制的独角兽塑像。

  独角兽是憩息中趴伏的模样,又仿若听到了什么声音,头颅仰起,额头的尖角直直矗立,指向上方。

  其实从二楼的位置掉下来,高度有限,一般来说也不会把人摔的怎么样,最多轻度骨折、扭个脚闪个腰什么的,很难危及到生命。

  但掉到这个地方就不一样了,在重力的作用下,独角兽铜制的尖角会直接贯穿整个身体。

  “小棠,今天我们暂时换个房间睡,找些柚子叶洗澡,明天再去庙里拜拜吧。”纪修远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朝棠璃开口。

  他虽向来是无神论者,但今天那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男人,以及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令他内心信念动摇。

  “好的,纪大哥。”棠璃乖巧点头。别墅的主人卧室都在二楼,不过楼下也有好几间宽敞明亮的客房,日常都收拾打扫的很干净,纪修远和棠璃在楼梯修好之前,就暂时搬到一楼居住不提。

  ……

  络城是座三线城市,比不得凤城似锦繁华,也算得上国内经济比较发达的区域。

  但对纪炳一家的生活来说,无疑是从凤凰跌落成了土鸡。

  纪炳和吴安竹,以及纪承业一家三口五个人,就住在间二室一厅,六十来平米的宿舍里。

  纪承业一家三口住在主卧,纪炳两口子住侧卧,除此之外,房子里还配有小客厅、厨房和卫生间。

  其实也算不得太差,在络城很多家庭都是这样住的,只能说是普通人过的日子。

  可他们哪里试过五口人共用一个狭小卫生间?且不说别的,就说上厕所和洗澡这两件事,公公和儿媳妇撞上,尴尬不尴尬?

  他们在凤城家里都是有保姆佣人侍候着的,连扫帚都没有拿过,只有吴安竹年轻时干过些家务活,也早在几十年来的养尊处优中完全退化掉了。

  可是,就纪炳和纪承业那点工资,吴安竹现在就连出去买个菜,都要精打细算跟人讨价还价,怎么还请得起保姆佣人?

  于是家里过得一团糟,用过的抹布事后未经清洗就塞进各个犄角旮旯,导致房间里发臭生霉长虫,从茶几到饭桌处处可见油渍菜汤,地板上杂物脏污堆积,根本就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每当纪炳工作了整整一天,受过顶头上司的气,回来又看见家里这样,就忍不住脾气暴躁。

  他跟吴安竹是高中同学、彼此的初恋,几十年来一直感情很好,却也经不起糟糕生活的磋磨,添了酗酒和打人的毛病,吴安竹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由于儿子新丧,纪炳得了纪修安送来的一笔钱,料理过儿子的后事,却没有立即上班,而是揣着那笔钱,开始东游西逛。

  这天入夜后,婆媳俩在纪承业的灵前上过香,脸色憔悴的媳妇鬓边戴朵白花,牵过小孙子,怯怯对吴安竹说:“妈,那边送过来的钱……除了料理承业的后事之外,还有可可将来的学费抚养费。爸把钱都拿走了,不太合适,咱们是不是要一部分过来?”

  纪承业死了,她失去依靠,实在是没办法信任那越来越不靠谱的公公。

  但她在这个家里只是外姓的媳妇,只有和婆婆联手达成共识,才可能有一争之力。

  吴安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纪炳回来了。

  媳妇听见这声音,就连忙带着小名叫“可可”的小男孩离开客厅,回到自己房间,避开回家的纪炳。

  吴安竹悬着一颗心,见纪炳打开房门,带着一身酒气朝她走过来,两三步就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双手。

  吴安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护住自己的头。

  然而纪炳这次没有打她,他的双手间,一条闪亮亮的黄金镶碎红宝项链,在吴安竹面前晃来晃去。

  “好久没送你礼物了,这种小地方,也没什么上等货色。”纪炳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把项链戴上妻子的脖颈,“这条链子还算看得过去,送你。”

  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妻子,笑着点头说:“好看,安竹,好看的。”

  吴安竹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如同绕着条蛇,颤着声音问:“那边送过来的钱,你花了多少?”

  “那点儿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随便用用就没有了。”纪炳凑过去,和她贴着脸笑,“剩下的给你买了这条项链,开不开心?”

  吴安竹是做过几十年贵妇的,自然知道这种黄金链子虽然看着漂亮,实际上金子重量只有不到二十克,上面镶着的红宝都是边角碎料打磨,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两万,忍不住就哭了:“那是可可的抚养费!你都给花了,可可将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纪炳醉醺醺的挥手,“我们……呃,很快就能回凤城了,这点儿钱,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的……以后我们的房子车子,身份地位,都会回来、会回来的……”

  吴安竹只当他是胡言乱语,仍然坐在那里哭。

  纪炳觉得扫兴,也不再管她,自己歪歪倒倒的回卧室去睡觉。

  整个屋子就那么点儿大,媳妇隔着房门听到公婆的对话,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对这个家感到非常失望,心里也有了主意。

  等承业的头七过去,她就跟纪修安那边联系,带孩子回凤城。

  公公跟三房那两个兄弟有仇,私底下诅咒谩骂不绝口,她可没有。

  要她说,三房那边比公公强多了,至少承业死后还知道送丧葬抚养费,不像公公只会喝酒打人拖后腿。

  就连承业,也是受到公公的拖累,才会离开凤城,来到这个要命的鬼地方。

  她不可能为了这样的公公,断送自己孩子的前途。

  既然有了主意,心里就不再七上八下、为将来惶惶不安,于是媳妇也带着孩子洗洗睡下。

  吴安竹在客厅里守着儿子的灵堂,一会儿想起纪炳的各种不靠谱,一会儿又伤心儿子年纪轻轻就横死,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办,独自哭到了深夜。

  等她哭到实在疲累了,这才起身回侧卧。

  卧房的灯是黑着的,里面一片寂静,对楼的灯光浅浅映照在窗帘上。

  吴安竹忽然间毛骨悚然——

  纪炳就睡在床上,他还有醉后打呼的习惯,为什么会……这样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吴安竹抖着手,摁亮卧房的灯。

  只见纪炳直挺挺躺在那张双人席梦思上,眼球凸起,嘴巴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大张着,恐惧的表情凝固于脸上,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已经死去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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