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瞒天过海
正厅里廖桐正低声告知嫡母自己的计划。
原本守在门外的黑衣少年却不知所踪，失去了偷听到这件事情的机会。
凌云璟闲庭信步，回了功德楼，刚想跳上屋顶去瞅一瞅心心念念的人儿，可巧就听到敲墙的声音。
他一下窜到了墙那边，呲溜一下就闪进了屋，快的让人以为自己眼花了一般。
少年一进屋就抱住正专心敲墙的少女，侧过脸去亲吻她。
“这么急着找我，想我了？”
辛晴被人从后抱住，又是摸又是亲的，顿时吓了一跳，转头看到那个人，拍着胸口没好气道，“你去哪了？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凌云璟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焦急，这才松开她，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的问，“出什么事了？”
辛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开门探头瞅了瞅，见四处无人，这才放下心。
这会儿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各处的人都在当值，自然不会有人回住宿的地方。
她也就占了不是卖身丫鬟的好处，想偷懒便偷懒，乔氏姐妹俩巴不得她永远不去呢，自然也不会告她的状。
“幸好我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这才能偷懒躲回来找你，跟你说一件要紧事。”辛晴走过去抱住凌云璟，在他怀里仰起头，“凌云璟，我好像找到你的亲人了。”
“什么？”少年蹙眉，一下子扬声问。
“你小点声。”辛晴拍了下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凌云璟追问。
辛晴于是从头到尾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包括她亲眼看到蔡厨娘手沾夹竹桃汁液要下毒。
“那么点汁液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毙命，但也会引起腹痛呕吐等症状，更别说她本就是病弱之人。”辛晴有些着急，“她真的长得跟你很像，尤其是眉眼，我觉得她肯定跟你是血亲关系。如果你能见到她，你就会明白我说的了。”
凌云璟怔怔立在那里，“可是……我凌家一百余口，包括几个投奔来的远亲都住在总兵府，那一夜，火光冲天，外面围的水泄不通，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活下来。”
辛晴想了想，接着问道，“你们凌家住的都是你父亲那边的亲属，你母亲那边的亲戚呢？”
凌云璟垂下眸子，“全死了。”
“我母亲确实还有个大她三岁的姐姐，很早之前便入了宫，曾经很得宠。”
“但后来我外祖父死谏君主，惹怒龙颜，我那位姨母也受了牵连，被打入了冷宫。”
“之后不久，礼朝覆灭，礼朝皇帝仓皇出逃，临走时还不忘赐死带不走的嫔妃，一把火烧了未央宫。我姨母，也没能活下来。”
辛晴听到这里，眼睛放光，深觉有戏。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万一她其实活下来了呢？”
凌云璟摇了摇头，“你大概没见过皇帝赐死嫔妃那种场景，根本不可能有人逃得掉。”
“赐死前，便会召集嫔妃关在一处地方，一般是空旷的大殿，摆着许多小木床，每个木床上面都悬着白绫，每根白绫旁边都站着侍卫和太监。”
“那种情况下，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机会反抗。众目睽睽下，也根本不会有人会放水。所有的尸体都是经过太医验过之后，直接烧掉。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辛晴顿时沉默了。
难道是她先入为主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辛晴迟疑道，“或许你见了她，会认出来她呢？”
凌云璟摇了摇头，“就算见面我也认不出，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我那个姨母。”
“她入宫之后，我母亲就远嫁给了我父亲，我出生之后，母亲带着我，一直随着父亲职位调动到处辗转各地，后来定居在秦州。等到礼朝皇帝召我父亲护驾难逃之时，未央宫已经被叛军攻陷，早就是一片火海，我根本就没机会见过她，自然也不认识她。”
“等等。”辛晴突然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母亲多方打听后得知的。”凌云璟目色黯然，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母亲花银子买通了狗皇帝身边的内侍官，听他亲口说，我姨母在内的一百多位后宫嫔妃守节而亡。哼，说的好听，谁不知道是那狗皇帝狠心赐死的！”
辛晴若有所思，试图求证他那位姨母还在世的证据。
“所以，你父亲知道皇帝赐死了大姨子，还愿意给狗皇帝保驾护航，你母亲能答应吗？”
凌云璟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自然是……不答应的。”
“我母亲得知姨母的死讯，当即哭晕了过去，醒来后便闹着要我爹杀了狗皇帝。我爹不肯，她便闹着要和离出走。后来被我爹绑在马车里，硬是拉到了金陵。我当时年幼，整日抱着母亲哭求让她不要走，渐渐的母亲便心软了，再也不提和离出走的事了。”
怪不得他这么害怕她不告而别呢，敢情早就有了前车之鉴。
当年他爹把他娘绑上了车，后来他把她劫上了马，果然是父子一脉相承，上梁不正下梁歪。
辛晴暗暗腹诽。
“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我爹当时选择了忠君爱国，便只能愧对我母亲了。”
“所以，自那以后，我爹便更听我母亲的话了。”少年说到这里，有些赧然。
辛晴眨巴着眼睛，仰脸问他。
“那你呢，如果你面临同样的选择，你会选择心中大义，还是选择心爱之人？”
少年低下头，将她抱得更紧些，“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我都选择你。”
这句答非所问的话，细品起来，真的是让人甜进了心窝里。
换句话说，他选择心爱之人，心爱之人只有她。
辛晴忍不住笑了，踮脚亲上了他。
少年伸手扣上她的后脑勺，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推开了。
“不行，人命关天，咱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救人。若是不救，我怕你将来弄清真相会悔不当初。”
凌云璟听她如此说，也收了旖旎的心思，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血亲之人，万一她真的跟我有什么关联，就算不为查清那些书信，我也必须要救她！你想怎么做？”
“人要救，案要查，还不能引起幕后凶手的注意，让一切都显得合理化。”
“毕竟，咱们如今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件事廖夫人的动机最大，我怀疑，这件事跟她有关。所以，咱们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护着人，必须得先学会瞒天过海。”
辛晴低头想了半天，突然勾勾手指，示意少年附耳过去。
“你先去找廖将军，让他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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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守在门外的黑衣少年却不知所踪，失去了偷听到这件事情的机会。
凌云璟闲庭信步，回了功德楼，刚想跳上屋顶去瞅一瞅心心念念的人儿，可巧就听到敲墙的声音。
他一下窜到了墙那边，呲溜一下就闪进了屋，快的让人以为自己眼花了一般。
少年一进屋就抱住正专心敲墙的少女，侧过脸去亲吻她。
“这么急着找我，想我了？”
辛晴被人从后抱住，又是摸又是亲的，顿时吓了一跳，转头看到那个人，拍着胸口没好气道，“你去哪了？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凌云璟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焦急，这才松开她，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的问，“出什么事了？”
辛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开门探头瞅了瞅，见四处无人，这才放下心。
这会儿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各处的人都在当值，自然不会有人回住宿的地方。
她也就占了不是卖身丫鬟的好处，想偷懒便偷懒，乔氏姐妹俩巴不得她永远不去呢，自然也不会告她的状。
“幸好我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这才能偷懒躲回来找你，跟你说一件要紧事。”辛晴走过去抱住凌云璟，在他怀里仰起头，“凌云璟，我好像找到你的亲人了。”
“什么？”少年蹙眉，一下子扬声问。
“你小点声。”辛晴拍了下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凌云璟追问。
辛晴于是从头到尾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包括她亲眼看到蔡厨娘手沾夹竹桃汁液要下毒。
“那么点汁液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毙命，但也会引起腹痛呕吐等症状，更别说她本就是病弱之人。”辛晴有些着急，“她真的长得跟你很像，尤其是眉眼，我觉得她肯定跟你是血亲关系。如果你能见到她，你就会明白我说的了。”
凌云璟怔怔立在那里，“可是……我凌家一百余口，包括几个投奔来的远亲都住在总兵府，那一夜，火光冲天，外面围的水泄不通，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活下来。”
辛晴想了想，接着问道，“你们凌家住的都是你父亲那边的亲属，你母亲那边的亲戚呢？”
凌云璟垂下眸子，“全死了。”
“我母亲确实还有个大她三岁的姐姐，很早之前便入了宫，曾经很得宠。”
“但后来我外祖父死谏君主，惹怒龙颜，我那位姨母也受了牵连，被打入了冷宫。”
“之后不久，礼朝覆灭，礼朝皇帝仓皇出逃，临走时还不忘赐死带不走的嫔妃，一把火烧了未央宫。我姨母，也没能活下来。”
辛晴听到这里，眼睛放光，深觉有戏。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万一她其实活下来了呢？”
凌云璟摇了摇头，“你大概没见过皇帝赐死嫔妃那种场景，根本不可能有人逃得掉。”
“赐死前，便会召集嫔妃关在一处地方，一般是空旷的大殿，摆着许多小木床，每个木床上面都悬着白绫，每根白绫旁边都站着侍卫和太监。”
“那种情况下，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机会反抗。众目睽睽下，也根本不会有人会放水。所有的尸体都是经过太医验过之后，直接烧掉。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辛晴顿时沉默了。
难道是她先入为主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辛晴迟疑道，“或许你见了她，会认出来她呢？”
凌云璟摇了摇头，“就算见面我也认不出，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我那个姨母。”
“她入宫之后，我母亲就远嫁给了我父亲，我出生之后，母亲带着我，一直随着父亲职位调动到处辗转各地，后来定居在秦州。等到礼朝皇帝召我父亲护驾难逃之时，未央宫已经被叛军攻陷，早就是一片火海，我根本就没机会见过她，自然也不认识她。”
“等等。”辛晴突然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母亲多方打听后得知的。”凌云璟目色黯然，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母亲花银子买通了狗皇帝身边的内侍官，听他亲口说，我姨母在内的一百多位后宫嫔妃守节而亡。哼，说的好听，谁不知道是那狗皇帝狠心赐死的！”
辛晴若有所思，试图求证他那位姨母还在世的证据。
“所以，你父亲知道皇帝赐死了大姨子，还愿意给狗皇帝保驾护航，你母亲能答应吗？”
凌云璟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自然是……不答应的。”
“我母亲得知姨母的死讯，当即哭晕了过去，醒来后便闹着要我爹杀了狗皇帝。我爹不肯，她便闹着要和离出走。后来被我爹绑在马车里，硬是拉到了金陵。我当时年幼，整日抱着母亲哭求让她不要走，渐渐的母亲便心软了，再也不提和离出走的事了。”
怪不得他这么害怕她不告而别呢，敢情早就有了前车之鉴。
当年他爹把他娘绑上了车，后来他把她劫上了马，果然是父子一脉相承，上梁不正下梁歪。
辛晴暗暗腹诽。
“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我爹当时选择了忠君爱国，便只能愧对我母亲了。”
“所以，自那以后，我爹便更听我母亲的话了。”少年说到这里，有些赧然。
辛晴眨巴着眼睛，仰脸问他。
“那你呢，如果你面临同样的选择，你会选择心中大义，还是选择心爱之人？”
少年低下头，将她抱得更紧些，“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我都选择你。”
这句答非所问的话，细品起来，真的是让人甜进了心窝里。
换句话说，他选择心爱之人，心爱之人只有她。
辛晴忍不住笑了，踮脚亲上了他。
少年伸手扣上她的后脑勺，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推开了。
“不行，人命关天，咱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救人。若是不救，我怕你将来弄清真相会悔不当初。”
凌云璟听她如此说，也收了旖旎的心思，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血亲之人，万一她真的跟我有什么关联，就算不为查清那些书信，我也必须要救她！你想怎么做？”
“人要救，案要查，还不能引起幕后凶手的注意，让一切都显得合理化。”
“毕竟，咱们如今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件事廖夫人的动机最大，我怀疑，这件事跟她有关。所以，咱们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护着人，必须得先学会瞒天过海。”
辛晴低头想了半天，突然勾勾手指，示意少年附耳过去。
“你先去找廖将军，让他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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