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22 私生子战争
“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么？”夏洛特问道：“这算是我们对你的答谢。”
“嗯……我在这边，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了。而且那些，恐怕也不是我们力所能及之内。”莫德雷德想了想，说：“这样，如果能回去的话，你们也帮我，从阿尔比昂王家武库里，拿件东西出来，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派个使者，让阿陀力王交出来就行，大不了带点赏赐，拿东西去换。”钱程点点头：“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给你拍板了。”
“不……可能没那么简单。”莫德雷德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不是一般的武器宝物，是我们家族的剑，叫克拉伦特。”
“哦？我还没听说过。”钱程感兴趣起来：“是有什么重要意义吧。”
“肯定的啊。”夏洛特提醒道：“那把更出名的断钢剑，也只是外人给的，和他们祖传的宝剑，不是一个性质。”
“硬要类比的话，她说的这把剑，对于阿尔比昂，大概相当于赤霄剑对于汉朝。”她解释起来：“要这把剑，不止是要剑本身。”
“原来是这样。”钱程这下立刻就明白了：“没问题。继承权也好，或者王位也好，我本来就准备帮你。”
“你这样直接说，阿尔比昂人认不认？会不会给人一种汉朝钦//点的感觉啊？”白芷问。
“当然，就是钦//点。”钱程理直气壮地说：“西洲各国，谁来当国君，本就应该是汉朝决定的。给朝廷推荐各国储君的合适人选，或是提出废黜国君的请求，都是我的职责。你应该没忘记朝廷给的使职吧？”
“你是说‘持节都护泰西诸戎’那个吧。”白芷想了想，回答。
钱程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都护府改成了州郡，但都护这个名称却没有消失。或者说，都护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式的官职，而是一个职责。
“都”是总揽的意思，“护”是监视看护的意思。在都护设置之前，汉朝就已经派遣官吏，有时护这个国家，有时护那个区域。后来铸鼎的技术越来越完善，西域小国和匈奴都无力对抗朝廷，就命令屯田的军事长官，把整个西域一起护了。
所以，虽然习惯把那里叫都护府，但都护其实是个加官。西域都护们真正的官位，一般都是骑都尉。只不过他们真正的职责，不是源自骑都尉，而是来自都护的使命，所以大家习惯用这个叫法。
至于后来西洲诸国，比西域小王们还蛮横无礼。和中原不同，他这边经常得面对各种稀奇古怪的蛮夷，朝廷不了解他们的嗜好和习惯，距离遥远，也经常顾不过来。为了安定边陲，多次授权他以使节身份，自行处置西洲事务。最后，就让很多“事急从权”的安排制度化了。经过几次调整，这种派遣的使职，也成了职务的一部分。
“天下四方，无人不仰慕诸夏教化。然而，以巴里希为首的极少数蛮夷，动辄打着拜上帝教异端的旗号，煽动无知愚民抗拒朝廷。我身为朝廷任命的西洲诸国监护人，对此一直深感惭愧，愿意竭尽我卑微的力量和愚钝的才能，展示朝廷威仪，为天下挽回损失。”钱程打着官腔说：
“让一个愿意遵循礼义教化的人成为国王，对当地民众，不是更好么？让一个愿意帮助对抗凶顽蛮夷的人当国王，对西洲百姓不好么？让一个愿意学习先王之道的人当国王，对天下不好么？所以我必然会向朝廷上书说明，朝廷也一定会支持你的。”
“你从哪里学的前面这半段。”白芷忍不住吐槽道：“居然把震旦官话和汉朝官话接上了？”
“啊，我觉得好用，就学来了。”钱程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都是通用的，回去我就抄几段当范例，让州里写公文的都学习下。”
“我只听说抄古人诗词的，没听说连公文都抄的。”白芷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了。
“我们这个理由可以么？”夏洛特倒是有些不放心：“西洲那边肯定无所谓。支持其他家族的成员干掉家主取而代之，属于常态了。但朝廷那边，会不会有人说你支持不孝的人啊？”
“不会的。”钱程倒是很有信心：“到时候让阿陀力王禅让就行了。”
“那要是他们不愿意呢？”夏洛特问。
“天下的公德高于私德，而且蛮夷之地，本来就不能用中原的规范硬套。”钱程不假思索地说。
“再说，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朝廷以孝治天下，汉朝是阿尔比昂的父母，听从汉朝的教化，就是最大的孝。”他论证起来：“汉朝让她当国王，她能听从朝廷的任命，履行自己的职责，向上奉守本分，向下治理好国家，那她就是阿尔比昂最大的孝子，和阿陀力王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像也有道理……”莫德雷德见钱程维护自己，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王位和名声是不可兼得的，就算能开疆拓土，也会被人攻击。谢谢你给了我希望。”
“没事，好好努力吧。”钱程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疆拓土与孝顺的名声也不是不可兼得。说不定，后世说谥号‘孝武’的国王，就是指你呢。”
“哎，这就太缥缈遥远了。”莫德雷德感慨着摇摇头：“能满足最初的愿望，让大家承认我，我就满足了。”
钱程闻言，思考了片刻。
“我觉得，确实需要改改。”他说：“为什么妾生子没有继承权？这不公平。”
“啊？”不止莫德雷德，连白芷和夏洛特都齐齐转过头，看着他。
“《推恩令》只在中原诸侯王中执行，是不够的。要让蛮夷感受到王化，就得把陛下的恩泽也推及他们。”钱程抬起头，直接把设想的公文说了出来：“我会向陛下上奏，请求在西洲也进行推恩。参考公示的诏书和西戎风俗，今后，各戎王储君之外的任何血缘子女，都有继承分割父母领地、财产等一切遗产的权力。”
莫德雷德和夏洛特都愣神地看着他。
“就从你开始。”钱程指了指莫德雷德。
“我？！”莫德雷德莫名地有点畏缩：“如果只是一个私生子争权，大家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像你说的这样，直接宣布所有私生子都有继承权……那整个大陆的贵族，都得一起来打我。”
“那不更好么？”钱程意外地说。
“反对的人会站出来，竭力抵制，但他们相互之间并不是长期盟友，协同作战也不现实。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各个击破。”他分析道：“而且，这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反对我们。那些没有继承权，却有野心的贵族子弟，还有因为苛刻规定不得意的私生子女，都会来投靠我们的。”
“我准备收留任用这些人，借此机会把周围不安分的贵族们再解决一次。”他热情地总结道。
莫德雷德和夏洛特面面相觑，倒是白芷先缓过神来：“你这样，绝对会引起超出想象的轰动的。这估计是整个西洲第一次为了情妇和私生子们的战争了，实在有些荒唐。”
“情妇就不能有正当权利了？大热天，本官却气得手脚发冷。这个西洲大陆充满了对女性的不平等压迫，情妇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钱程随口借用第一纪的话反驳道。
“？？？”白芷傻了眼。
“你知道么？那些所谓情妇，很多都是贵族看上的，地位比自己低的女子。有了兽欲，就勾引乃至强、、暴对方，就算生下子嗣，也会因为嫌弃母亲配不上自己，不给予两人承认。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小贵族为了讨好，进献给大贵族的，只是做生意用的筹码而已。”
“这些情妇和她们的子女，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我这是为了维护妇人的权益，一番苦心，怎么能说荒唐呢？”钱程理直气壮地说。
白芷半张着嘴，噎了好一会儿。
钱程知道她说不过自己，也不管她。想了想，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莫德雷德：“说起来，你也不是一般的私生子吧。你的父亲，我还不清楚呢。”
“啊？”莫德雷德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哦……”钱程点点头，回忆起关于阿尔比昂宫廷的知识。不过一想起阿尔比昂王室，就难免想起了当初认识的兰斯洛特爵士。
钱程是夏洛特的第一骑士，兰斯洛特也是他们女王的第一骑士，可能是因为如此，双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莫德雷德介绍他们认识后，这个性格颇为……洒脱浪漫的巴里希人喝得兴起，就给自己讲了不少宫廷秘闻，顺便也吹了下自己的情场战绩。
一番十分巴里希风格的闲谈后，联想到兰斯洛特的一贯风格，和其他相关的传言，再看了看莫德雷德，钱程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的生父，其实就是兰斯洛特罢！”钱程判断道：“怪不得，连是谁都不能说……”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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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这边，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了。而且那些，恐怕也不是我们力所能及之内。”莫德雷德想了想，说：“这样，如果能回去的话，你们也帮我，从阿尔比昂王家武库里，拿件东西出来，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派个使者，让阿陀力王交出来就行，大不了带点赏赐，拿东西去换。”钱程点点头：“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给你拍板了。”
“不……可能没那么简单。”莫德雷德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不是一般的武器宝物，是我们家族的剑，叫克拉伦特。”
“哦？我还没听说过。”钱程感兴趣起来：“是有什么重要意义吧。”
“肯定的啊。”夏洛特提醒道：“那把更出名的断钢剑，也只是外人给的，和他们祖传的宝剑，不是一个性质。”
“硬要类比的话，她说的这把剑，对于阿尔比昂，大概相当于赤霄剑对于汉朝。”她解释起来：“要这把剑，不止是要剑本身。”
“原来是这样。”钱程这下立刻就明白了：“没问题。继承权也好，或者王位也好，我本来就准备帮你。”
“你这样直接说，阿尔比昂人认不认？会不会给人一种汉朝钦//点的感觉啊？”白芷问。
“当然，就是钦//点。”钱程理直气壮地说：“西洲各国，谁来当国君，本就应该是汉朝决定的。给朝廷推荐各国储君的合适人选，或是提出废黜国君的请求，都是我的职责。你应该没忘记朝廷给的使职吧？”
“你是说‘持节都护泰西诸戎’那个吧。”白芷想了想，回答。
钱程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都护府改成了州郡，但都护这个名称却没有消失。或者说，都护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式的官职，而是一个职责。
“都”是总揽的意思，“护”是监视看护的意思。在都护设置之前，汉朝就已经派遣官吏，有时护这个国家，有时护那个区域。后来铸鼎的技术越来越完善，西域小国和匈奴都无力对抗朝廷，就命令屯田的军事长官，把整个西域一起护了。
所以，虽然习惯把那里叫都护府，但都护其实是个加官。西域都护们真正的官位，一般都是骑都尉。只不过他们真正的职责，不是源自骑都尉，而是来自都护的使命，所以大家习惯用这个叫法。
至于后来西洲诸国，比西域小王们还蛮横无礼。和中原不同，他这边经常得面对各种稀奇古怪的蛮夷，朝廷不了解他们的嗜好和习惯，距离遥远，也经常顾不过来。为了安定边陲，多次授权他以使节身份，自行处置西洲事务。最后，就让很多“事急从权”的安排制度化了。经过几次调整，这种派遣的使职，也成了职务的一部分。
“天下四方，无人不仰慕诸夏教化。然而，以巴里希为首的极少数蛮夷，动辄打着拜上帝教异端的旗号，煽动无知愚民抗拒朝廷。我身为朝廷任命的西洲诸国监护人，对此一直深感惭愧，愿意竭尽我卑微的力量和愚钝的才能，展示朝廷威仪，为天下挽回损失。”钱程打着官腔说：
“让一个愿意遵循礼义教化的人成为国王，对当地民众，不是更好么？让一个愿意帮助对抗凶顽蛮夷的人当国王，对西洲百姓不好么？让一个愿意学习先王之道的人当国王，对天下不好么？所以我必然会向朝廷上书说明，朝廷也一定会支持你的。”
“你从哪里学的前面这半段。”白芷忍不住吐槽道：“居然把震旦官话和汉朝官话接上了？”
“啊，我觉得好用，就学来了。”钱程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都是通用的，回去我就抄几段当范例，让州里写公文的都学习下。”
“我只听说抄古人诗词的，没听说连公文都抄的。”白芷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了。
“我们这个理由可以么？”夏洛特倒是有些不放心：“西洲那边肯定无所谓。支持其他家族的成员干掉家主取而代之，属于常态了。但朝廷那边，会不会有人说你支持不孝的人啊？”
“不会的。”钱程倒是很有信心：“到时候让阿陀力王禅让就行了。”
“那要是他们不愿意呢？”夏洛特问。
“天下的公德高于私德，而且蛮夷之地，本来就不能用中原的规范硬套。”钱程不假思索地说。
“再说，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朝廷以孝治天下，汉朝是阿尔比昂的父母，听从汉朝的教化，就是最大的孝。”他论证起来：“汉朝让她当国王，她能听从朝廷的任命，履行自己的职责，向上奉守本分，向下治理好国家，那她就是阿尔比昂最大的孝子，和阿陀力王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像也有道理……”莫德雷德见钱程维护自己，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王位和名声是不可兼得的，就算能开疆拓土，也会被人攻击。谢谢你给了我希望。”
“没事，好好努力吧。”钱程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疆拓土与孝顺的名声也不是不可兼得。说不定，后世说谥号‘孝武’的国王，就是指你呢。”
“哎，这就太缥缈遥远了。”莫德雷德感慨着摇摇头：“能满足最初的愿望，让大家承认我，我就满足了。”
钱程闻言，思考了片刻。
“我觉得，确实需要改改。”他说：“为什么妾生子没有继承权？这不公平。”
“啊？”不止莫德雷德，连白芷和夏洛特都齐齐转过头，看着他。
“《推恩令》只在中原诸侯王中执行，是不够的。要让蛮夷感受到王化，就得把陛下的恩泽也推及他们。”钱程抬起头，直接把设想的公文说了出来：“我会向陛下上奏，请求在西洲也进行推恩。参考公示的诏书和西戎风俗，今后，各戎王储君之外的任何血缘子女，都有继承分割父母领地、财产等一切遗产的权力。”
莫德雷德和夏洛特都愣神地看着他。
“就从你开始。”钱程指了指莫德雷德。
“我？！”莫德雷德莫名地有点畏缩：“如果只是一个私生子争权，大家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像你说的这样，直接宣布所有私生子都有继承权……那整个大陆的贵族，都得一起来打我。”
“那不更好么？”钱程意外地说。
“反对的人会站出来，竭力抵制，但他们相互之间并不是长期盟友，协同作战也不现实。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各个击破。”他分析道：“而且，这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反对我们。那些没有继承权，却有野心的贵族子弟，还有因为苛刻规定不得意的私生子女，都会来投靠我们的。”
“我准备收留任用这些人，借此机会把周围不安分的贵族们再解决一次。”他热情地总结道。
莫德雷德和夏洛特面面相觑，倒是白芷先缓过神来：“你这样，绝对会引起超出想象的轰动的。这估计是整个西洲第一次为了情妇和私生子们的战争了，实在有些荒唐。”
“情妇就不能有正当权利了？大热天，本官却气得手脚发冷。这个西洲大陆充满了对女性的不平等压迫，情妇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钱程随口借用第一纪的话反驳道。
“？？？”白芷傻了眼。
“你知道么？那些所谓情妇，很多都是贵族看上的，地位比自己低的女子。有了兽欲，就勾引乃至强、、暴对方，就算生下子嗣，也会因为嫌弃母亲配不上自己，不给予两人承认。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小贵族为了讨好，进献给大贵族的，只是做生意用的筹码而已。”
“这些情妇和她们的子女，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我这是为了维护妇人的权益，一番苦心，怎么能说荒唐呢？”钱程理直气壮地说。
白芷半张着嘴，噎了好一会儿。
钱程知道她说不过自己，也不管她。想了想，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莫德雷德：“说起来，你也不是一般的私生子吧。你的父亲，我还不清楚呢。”
“啊？”莫德雷德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哦……”钱程点点头，回忆起关于阿尔比昂宫廷的知识。不过一想起阿尔比昂王室，就难免想起了当初认识的兰斯洛特爵士。
钱程是夏洛特的第一骑士，兰斯洛特也是他们女王的第一骑士，可能是因为如此，双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莫德雷德介绍他们认识后，这个性格颇为……洒脱浪漫的巴里希人喝得兴起，就给自己讲了不少宫廷秘闻，顺便也吹了下自己的情场战绩。
一番十分巴里希风格的闲谈后，联想到兰斯洛特的一贯风格，和其他相关的传言，再看了看莫德雷德，钱程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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