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会面
会场里。
“你说那个就是阿尔比昂的女王？”他小声问夏洛特。
不远处，一个女子坐在墙边。旁边，围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有贵族路过，便恭敬地和她打招呼。
那女子正在吃东西。
“是。”夏洛特说：“她好像来早了。国王们还没进场呢。”
“这也是个机会。”钱程说：“既然如此，我去拜会下她吧。正好看看这女王究竟如何。”
夏洛特点了点头。
钱程整了整衣服，小步上前，弯身行礼。
那些人似乎没注意他。
钱程站了片刻，退开几步，重新走了一遍。
一名侍从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又回头忙活去了。
钱程不发言，只是原地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他第三次小步上前。这次，侍从们都注意到了他。他们彼此对视，似乎有些犹豫。有个人伸手去叫主君，似乎想提醒她。
女王嘴里还吃着东西，茫然地回头看了看。
钱程挺身站直，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怎么直接回来了？不和她谈谈？”夏洛特见他走过来，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么？”
那边，几个阿尔比昂人正窃窃私语，似乎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望之不似人君。”钱程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好谈的。”
夏洛特一时没反应过来。
“晋灵公不君，臣下三进，还知道应答一声。”钱程摇摇头：“不指望她像周公那样，吐掉食物去迎接客人。但基本礼节都做不到，这阿尔比昂恐怕难以持久吧。”
“呃……”夏洛特没听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钱程长吁短叹了些许，又向她询问起来。
“国王们都来到了的话，军队也已经集结了吧？”他说：“教会那边似乎公布了兵力数字，想让信徒们放心。”
“是的。”夏洛特回答：“圣城的两支骑士团带来了八千多人，瓦尔赫各邦出了将近两万士兵。教国各处领地，按照他们的作战样式训练的士兵和招募的佣兵团，又有三万人。”
“这次，各地的大小贵族骑士就来了好几千。”她抿了口酒，继续说：“帝国的贵族会带来三万人，巴里希的公爵们也能提供差不多的数字。另外帝国的新军团预计会有六千多人参加，南部城邦也招募了数千名士兵。”
“东南边的草原王国组织了上万骑手，边境骑士团也有万多人。另外匈奴人说他们也会提供两万多人的。”
“还有一些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她瞅了眼钱程：“你看，这就多少人了。”
“这么多人，路上吃什么？”钱程很疑惑。
“不会一次都上的。有些甚至还在征召。”夏洛特说：“现在还不确定谁是第一批，走哪一路。但我听说，教会这次是把数百年的积蓄都砸了进去。圣城的仓库已经打开，里面的晶石、材料甚至圣物都准备用上了。”
“有这么重要？”钱程接道：“你去过都护府。整个西域，我们的军队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这么多人，是去打谁？”
“离上次神圣远征已经很久了。离真正让大家赚了一笔的神圣远征，就更久了。”夏洛特摇摇头：“平时国王和大贵族们征召时，肯定找不到这么多人——这次有发财的机会，他们就全都冒出来了。”
“教会很重视这次远征，。”她苦笑道：“很久之前就有人提出，如果找不到向外发展的空间，那么既无法让这里兴盛起来，也无法传播神的福音。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容易开拓的方向了。”
钱程点点头。
“对了，那几个国王呢？”“阿尔比昂只出了两千多人。”夏洛特耸耸肩。
“只有这么点？”钱程讶异地说：“我以为那是个大国呢……这是为什么？”
“因为太穷。”夏洛特简洁地说。
“原本他们兵力就不多，之前还吃了败仗。能挤出这么些人，已经不错了。”她继续解释道。
钱程啧了几声，又回头看了眼。
“不至于穷到国君都吃不饱吧……”他嘟囔了一声，追问道：“不过，你好像也没说巴里希国王？”
“他恐怕就不打算参加。”夏洛特说：“他和大贵族们的关系不太好。双方经常有矛盾，他也不信任那些人。”
“之前，他借着和阿尔比昂人交战的机会，从各地征召了一批自己的士兵，然后就一直当宝贝捂着。现在贵族们都想借着远征，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声望，来继续与国王抗衡。但国王依旧只对自己老家感兴趣。”
钱程闻言，点了点头。
他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喧嚷声。
一大群贵族围作一团，走了进来。礼仪官大声宣布，加拉西亚的利奥波德王子到了。
那人神态自若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经过夏洛特这里时，略停了片刻。
夏洛特提起裙子行礼。王子打量了下她的装扮，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又瞥了钱程一眼，就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拥来问候。连阿尔比昂女王都被侍卫叫了起来，上前打招呼。
等问候完毕，他向众人宣布了什么。人群中又想起一阵欢呼。
“你哥可真风光。”钱程说。
夏洛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现在倒是想明白了……”
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一个面熟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钱程认出，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卡尔曼大主教。
夏洛特主动上前，向他致意。钱程也和他相互问候。
大主教和她寒暄了几句，又看向钱程。
“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在我们这一方，真是太可惜了。”他叹了口气。
“我觉得，应该先关注身边的事情，再关注远方的战争；先关注身边的亲朋，再关注远方的使者。”钱程不紧不慢地说。
大主教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贵国王子宣布了什么？”钱程继续问道。
“他宣布，已经和皇帝陛下的一位堂侄女定下婚约。”大主教依旧微笑着回答。
钱程也回以笑容。他看向夏洛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王子，最后，把视线投到墙上挂着的皇室旗帜上。
大主教露出了然地神情。
“为神服务，维护凡世间的公正，是我们的职责。”他意有所指地说。
“这世间，很多东西，不是那么明确的——或者说，不是表面看来这么明确的。”钱程回答。
大主教眯起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钱程于是告辞离开，又去别处了。
夏洛特半懂不懂地看着他俩的交流。
“这是什么意思，教父？”她询问道。
“你需要尽快成长起来了，夏洛特。”大主教只是摇摇头。
他又看了看钱程的背影。
“这样的年轻人都感受不到神的光辉，教会恐怕无法摆脱责任啊。”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担忧：“我们也得弥补自己的问题了。”
“为什么这样说？”夏洛特有些疑惑：“他每次都来和我们一起祈祷。这还没多久，那些古语写出的经文，他就背得比我还熟……”
大主教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拍了拍她，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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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就是阿尔比昂的女王？”他小声问夏洛特。
不远处，一个女子坐在墙边。旁边，围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有贵族路过，便恭敬地和她打招呼。
那女子正在吃东西。
“是。”夏洛特说：“她好像来早了。国王们还没进场呢。”
“这也是个机会。”钱程说：“既然如此，我去拜会下她吧。正好看看这女王究竟如何。”
夏洛特点了点头。
钱程整了整衣服，小步上前，弯身行礼。
那些人似乎没注意他。
钱程站了片刻，退开几步，重新走了一遍。
一名侍从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又回头忙活去了。
钱程不发言，只是原地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他第三次小步上前。这次，侍从们都注意到了他。他们彼此对视，似乎有些犹豫。有个人伸手去叫主君，似乎想提醒她。
女王嘴里还吃着东西，茫然地回头看了看。
钱程挺身站直，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怎么直接回来了？不和她谈谈？”夏洛特见他走过来，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么？”
那边，几个阿尔比昂人正窃窃私语，似乎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望之不似人君。”钱程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好谈的。”
夏洛特一时没反应过来。
“晋灵公不君，臣下三进，还知道应答一声。”钱程摇摇头：“不指望她像周公那样，吐掉食物去迎接客人。但基本礼节都做不到，这阿尔比昂恐怕难以持久吧。”
“呃……”夏洛特没听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钱程长吁短叹了些许，又向她询问起来。
“国王们都来到了的话，军队也已经集结了吧？”他说：“教会那边似乎公布了兵力数字，想让信徒们放心。”
“是的。”夏洛特回答：“圣城的两支骑士团带来了八千多人，瓦尔赫各邦出了将近两万士兵。教国各处领地，按照他们的作战样式训练的士兵和招募的佣兵团，又有三万人。”
“这次，各地的大小贵族骑士就来了好几千。”她抿了口酒，继续说：“帝国的贵族会带来三万人，巴里希的公爵们也能提供差不多的数字。另外帝国的新军团预计会有六千多人参加，南部城邦也招募了数千名士兵。”
“东南边的草原王国组织了上万骑手，边境骑士团也有万多人。另外匈奴人说他们也会提供两万多人的。”
“还有一些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她瞅了眼钱程：“你看，这就多少人了。”
“这么多人，路上吃什么？”钱程很疑惑。
“不会一次都上的。有些甚至还在征召。”夏洛特说：“现在还不确定谁是第一批，走哪一路。但我听说，教会这次是把数百年的积蓄都砸了进去。圣城的仓库已经打开，里面的晶石、材料甚至圣物都准备用上了。”
“有这么重要？”钱程接道：“你去过都护府。整个西域，我们的军队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这么多人，是去打谁？”
“离上次神圣远征已经很久了。离真正让大家赚了一笔的神圣远征，就更久了。”夏洛特摇摇头：“平时国王和大贵族们征召时，肯定找不到这么多人——这次有发财的机会，他们就全都冒出来了。”
“教会很重视这次远征，。”她苦笑道：“很久之前就有人提出，如果找不到向外发展的空间，那么既无法让这里兴盛起来，也无法传播神的福音。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容易开拓的方向了。”
钱程点点头。
“对了，那几个国王呢？”“阿尔比昂只出了两千多人。”夏洛特耸耸肩。
“只有这么点？”钱程讶异地说：“我以为那是个大国呢……这是为什么？”
“因为太穷。”夏洛特简洁地说。
“原本他们兵力就不多，之前还吃了败仗。能挤出这么些人，已经不错了。”她继续解释道。
钱程啧了几声，又回头看了眼。
“不至于穷到国君都吃不饱吧……”他嘟囔了一声，追问道：“不过，你好像也没说巴里希国王？”
“他恐怕就不打算参加。”夏洛特说：“他和大贵族们的关系不太好。双方经常有矛盾，他也不信任那些人。”
“之前，他借着和阿尔比昂人交战的机会，从各地征召了一批自己的士兵，然后就一直当宝贝捂着。现在贵族们都想借着远征，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声望，来继续与国王抗衡。但国王依旧只对自己老家感兴趣。”
钱程闻言，点了点头。
他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喧嚷声。
一大群贵族围作一团，走了进来。礼仪官大声宣布，加拉西亚的利奥波德王子到了。
那人神态自若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经过夏洛特这里时，略停了片刻。
夏洛特提起裙子行礼。王子打量了下她的装扮，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又瞥了钱程一眼，就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拥来问候。连阿尔比昂女王都被侍卫叫了起来，上前打招呼。
等问候完毕，他向众人宣布了什么。人群中又想起一阵欢呼。
“你哥可真风光。”钱程说。
夏洛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现在倒是想明白了……”
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一个面熟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钱程认出，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卡尔曼大主教。
夏洛特主动上前，向他致意。钱程也和他相互问候。
大主教和她寒暄了几句，又看向钱程。
“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在我们这一方，真是太可惜了。”他叹了口气。
“我觉得，应该先关注身边的事情，再关注远方的战争；先关注身边的亲朋，再关注远方的使者。”钱程不紧不慢地说。
大主教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贵国王子宣布了什么？”钱程继续问道。
“他宣布，已经和皇帝陛下的一位堂侄女定下婚约。”大主教依旧微笑着回答。
钱程也回以笑容。他看向夏洛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王子，最后，把视线投到墙上挂着的皇室旗帜上。
大主教露出了然地神情。
“为神服务，维护凡世间的公正，是我们的职责。”他意有所指地说。
“这世间，很多东西，不是那么明确的——或者说，不是表面看来这么明确的。”钱程回答。
大主教眯起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钱程于是告辞离开，又去别处了。
夏洛特半懂不懂地看着他俩的交流。
“这是什么意思，教父？”她询问道。
“你需要尽快成长起来了，夏洛特。”大主教只是摇摇头。
他又看了看钱程的背影。
“这样的年轻人都感受不到神的光辉，教会恐怕无法摆脱责任啊。”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担忧：“我们也得弥补自己的问题了。”
“为什么这样说？”夏洛特有些疑惑：“他每次都来和我们一起祈祷。这还没多久，那些古语写出的经文，他就背得比我还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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