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远方来客 上
哈拉尔德大王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这里十分古怪。街道的路面是一种特殊的石板，不过大小和质地很让人费解，不知是哪弄来的。
街道两边，也是不明材料砌成的房子。哈拉尔德大王抠了半天，只弄下来表面一层颜料，没弄懂里面到底是什么。
街道上，还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像是晶石灯，又有点区别。巴里希的大教堂里，都没有这么多、这么亮的灯，也不知道谁这么有钱，摆了满满一条街。
几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从旁边走过。看面目，有些是北海人，有些是帝国那边的南方佬，还有些他也不认识。有的人穿着短衫和裤子，有人穿着奇怪的小丑服，还有人干脆没穿衣服，不知在干什么。但他们似乎看不到哈拉尔德大王，也没人理他。
哈拉尔德大王觉得，或许是神想让自己看一看这个世界。
——不过这样没啥用啊，我也看懂啊。他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暗自想道。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还响起了古怪吵闹的音乐。越来越多的北海人挤了过来，不少都是刚才那种光着身的男人。他们互相抱在一起，推来挤去，显得很是兴奋。众人一起挤了过来，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哈拉尔德大王也裹挟了进去。
哈拉尔德大王被挤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推开一个想抱着他亲的大胡子北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街边突然又冲出来一群留着小胡子的黑头发南方佬，气愤地叫骂着，见人就打；街尾又冲出一群穿着长袍的人，不由分说，就和之前双方混战在一起。
这群人莫名其妙就打作一团。更多的北海人则像个南方娘们一样发出尖叫，到处乱窜。哈拉尔德大王试图维持秩序，要求他们安静下来，结果却像个皮球一样，被三伙人挤来挤去，试图杀出重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拉尔德大王惊恐地挥着粗壮的胳膊，瞪圆眼睛，大叫着，从床上猛地跳了起来。
“搞什么呢！”阿德莱德王后的粗嗓门响了起来，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满。
“太可怕了……”哈拉尔德大王心有余悸地念叨着。
“你这几天咋了？跟个疯祭司似的！”王后抱怨了一声，一脚揣在哈拉尔德大王腿上。哈拉尔德大王一屁股坐在床上，只好又躺了下来。
几天前，大祭司向大王和雅尔们展示了一些新发现的第一纪遗物，还带来了一道神谕。
神灵已经数十年没什么动静了，祭司们自己都开始心有顾虑。因此，大家都十分重视这次的消息。
不过神谕里的内容非常悲观。
按那里的说法，北海人的子子孙孙，会渐渐堕落下去。他们会变得比阿尔比昂人更龌龊卑劣、比巴里希人更胆怯懦弱、比帝国人更寡廉鲜耻、比鲁萨尼人更疯疯癫癫。
这比老传说里的世界末日还吓人——诸神黄昏至少是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而预言里的完蛋样子，让人想着都心里发毛。
哈拉尔德大王和雅尔们都吓得要死。
此后几天，他经常做这种噩梦。
有一次，他甚至梦见自己夹在一群北海战士中间，看着他们摇尾乞怜，向一众帝国人乞降。那些南方佬答应开恩后，北海战士居然十分开心，像群臭屁精一样，裹挟着自己，四处炫耀起来。哈拉尔德大王吓得在寝室里乱挥战斧，被王后拽住扇了几耳光，才回过劲来。
这回又有了可怕的预示之梦。显然，神灵在警示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第二天，哈拉尔德大王紧急召集自己的雅尔们，讨论今后该怎么办。
祭司们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认为，现在南方教会的影响越来越大，缺乏神迹的今日，对付他们也越来越难。不少人甚至心灰放弃，觉得拜其他的神也就拜了——反正他们当年留在南方和鲁萨尼的亲戚，都改信很久了。
南方教会的传教士不断有人跑来，试图说服他们。众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哈拉尔德大王对此颇为头痛，雅尔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或许可以问问远方的学者。”其中一人想了一会儿，提议道：“前几天，不是有个汉帝国的使者来这边么？他好像就是一名学者。既然这么巧，不妨问一问，试探下他有什么办法。”
几年以前，还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帝国。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哈拉尔德大王手下的祭司、学者和诗人们，纷纷开始研究，试图弄清这些人是哪儿来的。大祭司的库房里收集了不少各处的资料，但除了发现他们和西海之外大陆上的人可能有点像，也没什么其他结论。
哈拉尔德大王对使者很好奇。只是这几天，众人都在为了神谕的事情焦头烂额，也没人想起来这件事。
“那人还在么？”大王问道。
“还在这里。”一个侍卫说：“我告诉他，大王最近有些意外事情，他表示可以等等。”
“这是个有礼貌的人，比那些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南方佬好说话。我们或许应该善待他。”大王判断道。
众人纷纷点头。
传教士们普遍很傲慢，觉得自己就是真理，别人的祖先和信仰屁都不是。而且无论到哪里，对什么人，都是一副你欠了他们的神钱的态度，甚至呵责招待自己的主人。既然这人与他们不同，那就容易相处多了。
“这几天，他过得如何？”大王又问。
“我们按照客人的礼仪招待他。埃里克带着他去打了场猎。”侍卫说。
“哦？他表现的怎么样？”大王饶有兴趣地问。
“很厉害。他杀死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侍卫比划了下：“埃里克都得努力半天，那人却一矛就把野猪杀死了。”
“哎？”哈拉尔德大王急忙说：“快，快请他过来。”
“我们也认真点。”他吩咐道：“把我的廷臣都喊来，把王后也叫——呃，请来！对了，斯万呢？臭小子，把我的王冠拿出来！快！”
哈拉尔德大王挥舞手臂，驱使着众人，各自忙活去了。
PS：维京人的社会分三等，分别是“雅尔”（领主）、“卡尔”（自由民）、“萨尔”（奴隶）
不过这个划分可能也不太严格。像卡尔就是平民的名字，但叫卡尔的人里面出了个厉害人物查理曼，所以国王们也都开始用卡尔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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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十分古怪。街道的路面是一种特殊的石板，不过大小和质地很让人费解，不知是哪弄来的。
街道两边，也是不明材料砌成的房子。哈拉尔德大王抠了半天，只弄下来表面一层颜料，没弄懂里面到底是什么。
街道上，还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像是晶石灯，又有点区别。巴里希的大教堂里，都没有这么多、这么亮的灯，也不知道谁这么有钱，摆了满满一条街。
几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从旁边走过。看面目，有些是北海人，有些是帝国那边的南方佬，还有些他也不认识。有的人穿着短衫和裤子，有人穿着奇怪的小丑服，还有人干脆没穿衣服，不知在干什么。但他们似乎看不到哈拉尔德大王，也没人理他。
哈拉尔德大王觉得，或许是神想让自己看一看这个世界。
——不过这样没啥用啊，我也看懂啊。他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暗自想道。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还响起了古怪吵闹的音乐。越来越多的北海人挤了过来，不少都是刚才那种光着身的男人。他们互相抱在一起，推来挤去，显得很是兴奋。众人一起挤了过来，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哈拉尔德大王也裹挟了进去。
哈拉尔德大王被挤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推开一个想抱着他亲的大胡子北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街边突然又冲出来一群留着小胡子的黑头发南方佬，气愤地叫骂着，见人就打；街尾又冲出一群穿着长袍的人，不由分说，就和之前双方混战在一起。
这群人莫名其妙就打作一团。更多的北海人则像个南方娘们一样发出尖叫，到处乱窜。哈拉尔德大王试图维持秩序，要求他们安静下来，结果却像个皮球一样，被三伙人挤来挤去，试图杀出重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拉尔德大王惊恐地挥着粗壮的胳膊，瞪圆眼睛，大叫着，从床上猛地跳了起来。
“搞什么呢！”阿德莱德王后的粗嗓门响了起来，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满。
“太可怕了……”哈拉尔德大王心有余悸地念叨着。
“你这几天咋了？跟个疯祭司似的！”王后抱怨了一声，一脚揣在哈拉尔德大王腿上。哈拉尔德大王一屁股坐在床上，只好又躺了下来。
几天前，大祭司向大王和雅尔们展示了一些新发现的第一纪遗物，还带来了一道神谕。
神灵已经数十年没什么动静了，祭司们自己都开始心有顾虑。因此，大家都十分重视这次的消息。
不过神谕里的内容非常悲观。
按那里的说法，北海人的子子孙孙，会渐渐堕落下去。他们会变得比阿尔比昂人更龌龊卑劣、比巴里希人更胆怯懦弱、比帝国人更寡廉鲜耻、比鲁萨尼人更疯疯癫癫。
这比老传说里的世界末日还吓人——诸神黄昏至少是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而预言里的完蛋样子，让人想着都心里发毛。
哈拉尔德大王和雅尔们都吓得要死。
此后几天，他经常做这种噩梦。
有一次，他甚至梦见自己夹在一群北海战士中间，看着他们摇尾乞怜，向一众帝国人乞降。那些南方佬答应开恩后，北海战士居然十分开心，像群臭屁精一样，裹挟着自己，四处炫耀起来。哈拉尔德大王吓得在寝室里乱挥战斧，被王后拽住扇了几耳光，才回过劲来。
这回又有了可怕的预示之梦。显然，神灵在警示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第二天，哈拉尔德大王紧急召集自己的雅尔们，讨论今后该怎么办。
祭司们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认为，现在南方教会的影响越来越大，缺乏神迹的今日，对付他们也越来越难。不少人甚至心灰放弃，觉得拜其他的神也就拜了——反正他们当年留在南方和鲁萨尼的亲戚，都改信很久了。
南方教会的传教士不断有人跑来，试图说服他们。众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哈拉尔德大王对此颇为头痛，雅尔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或许可以问问远方的学者。”其中一人想了一会儿，提议道：“前几天，不是有个汉帝国的使者来这边么？他好像就是一名学者。既然这么巧，不妨问一问，试探下他有什么办法。”
几年以前，还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帝国。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哈拉尔德大王手下的祭司、学者和诗人们，纷纷开始研究，试图弄清这些人是哪儿来的。大祭司的库房里收集了不少各处的资料，但除了发现他们和西海之外大陆上的人可能有点像，也没什么其他结论。
哈拉尔德大王对使者很好奇。只是这几天，众人都在为了神谕的事情焦头烂额，也没人想起来这件事。
“那人还在么？”大王问道。
“还在这里。”一个侍卫说：“我告诉他，大王最近有些意外事情，他表示可以等等。”
“这是个有礼貌的人，比那些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南方佬好说话。我们或许应该善待他。”大王判断道。
众人纷纷点头。
传教士们普遍很傲慢，觉得自己就是真理，别人的祖先和信仰屁都不是。而且无论到哪里，对什么人，都是一副你欠了他们的神钱的态度，甚至呵责招待自己的主人。既然这人与他们不同，那就容易相处多了。
“这几天，他过得如何？”大王又问。
“我们按照客人的礼仪招待他。埃里克带着他去打了场猎。”侍卫说。
“哦？他表现的怎么样？”大王饶有兴趣地问。
“很厉害。他杀死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侍卫比划了下：“埃里克都得努力半天，那人却一矛就把野猪杀死了。”
“哎？”哈拉尔德大王急忙说：“快，快请他过来。”
“我们也认真点。”他吩咐道：“把我的廷臣都喊来，把王后也叫——呃，请来！对了，斯万呢？臭小子，把我的王冠拿出来！快！”
哈拉尔德大王挥舞手臂，驱使着众人，各自忙活去了。
PS：维京人的社会分三等，分别是“雅尔”（领主）、“卡尔”（自由民）、“萨尔”（奴隶）
不过这个划分可能也不太严格。像卡尔就是平民的名字，但叫卡尔的人里面出了个厉害人物查理曼，所以国王们也都开始用卡尔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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