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八幡:三玖,这是你小姨哦 6k5
“拜托您了，真冬老师，我知道您之前跟我和四叶说的话是出于好意，不想让我们受伤，可是我不需要所谓的童话，我只需要真相，原本的真相，哪怕这真相会让我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三玖轻轻地低着头拜托。
四叶需要一个童话，因为她需要从亲生父母依旧相爱只是因为不幸的意外而阴阳相隔的童话来坚定自己对爱情的想法。
这跟她的经历脱不开关系，因为她自己正面临着名为异地恋的考验。
可是三玖却知道生活的真相大多数是无情而残酷的，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元素。
三玖的成长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挫折，因此看法也更现实，或者说，更悲观。
“你还真是，坚强呢。”真冬不由得，轻声说道。
“大概是因为知道，我如果哭泣的话，会有人安抚我吧。”三玖轻声说道。
真冬微微一怔，然后看向旁边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心中有些怀疑却不好询问出口。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撒谎了，因为这件事无论是对秀知院，对零奈小姐本人，还是对中野丸尾和我，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一开始所说的话并没有说谎，我跟零奈小姐很熟悉，中野丸尾也是零奈小姐的学生，而她确实也是跟自己曾经的老师相恋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可零奈小姐当时是发现了怀孕才奉子成婚的，那个时候虽然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衷心祝愿她能够幸福。”
结果就是一向成绩优越并且没有不良癖好的学霸中野丸尾喝了一晚酒喝到胃出血将自己喝进了医院。
实际上真冬非常能理解那时候的中野丸尾的心情。
然后真冬停顿了下来，看着三玖，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悯。
“可是，当我陪着零奈小姐拍完婚纱照之后，就爆出了零奈小姐的恋人，也就是你的生父无堂仁之介其实在校外早已经有了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并且那位女友也已经有了孩子，几乎是跟零奈小姐同一时间怀孕的。”
说完这番话，真冬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和紧绷，愤怒似乎都要压抑不住。
三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虽然她明知道结果大概会是这样，可是听到妈妈原来是被欺骗的爱情才怀了她们的，脑袋仿佛被一柄大锤子砸过，非常难受。
“请，继续说下去，真冬老师。”三玖略带着哭腔说道。
真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跟着零奈小姐去找无堂对质，东窗事发事发的他立刻跪下来跟零奈小姐道歉求取原谅，说他最近已经想要跟那个女的分手了，只是没想到对方怀孕了，不想让零奈小姐伤心才隐瞒下来的，希望零奈小姐能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会跟零奈小姐结婚的。”
“可是零奈小姐就询问无堂，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让那位女友打掉孩子，然后无堂就支支吾吾，说这样太不人道了，最后，他暗示零奈小姐，能不能暂时跟他的另外一个女友和平相处。”
纵然过了那么多年，可是依旧有一股炙热的情绪藏在真冬心头。
她无数遍问自己，也问过自己脑海中的零奈，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三玖听到自己生父这无耻的发言，整张脸都扭在一起，想哭又哭不出来，看起来非常难受。
真冬露出了麻木的表情，说道：“零奈小姐二话不说离开了，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所以整晚陪着她，结果第二天还是出事了，我刚刚醒来零奈小姐就不见了，我联系中野丸尾，我们俩个在学校里面到处搜寻，终于在小树林里面找到她，零奈小姐已经将绳子套在树干上，可是她说自己想了一晚上，最终自己想通了，中野丸尾二话不说跑去将无堂打进了医院。”
“最终无堂仁之介因为行为不端被学校开除，改名换姓到别的地方跟原本的女友结婚生子去了，零奈小姐也跟他分手，也不愿意去打掉你们，甚至逼迫中野丸尾发誓，不能用家里的力量去报复无堂仁之介，零奈小姐说，不是对无堂仁之介还有什么感情，是不想这个世界上再有孩子因为她而失去父亲。”
“可是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零奈小姐虽然是受害者，可谣言纷纷扰扰，有说零奈小姐知三当三的，也有原先嫉妒零奈小姐的人在看笑话，零奈小姐的父亲本就极端反对两人交往，在零奈小姐跟无堂同居的时候，就已经跟父亲断绝了关系，所以她的父亲也没有再管过她，不久之后，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我跟中野丸尾的情况下，零奈小姐消失了，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真冬看着三玖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了。
零奈的结局早已经注定，年轻女人艰难养育五个孩子，在没有足够财力的和人手的支撑下，最终积劳成疾而逝世。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明明不是零奈小姐的错，她不过太热衷于自己的爱情，也太过信任自己爱的人。
然后将自己未来的所有人生，赌在他人的人品上。
为此不惜跟原来的家庭决裂。
在没有出事之前，真冬甚至有些佩服和憧憬零奈小姐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
可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真冬才意识到自己憧憬的，不过是理想中的童话故事。
而人性的丑陋和贪欲足以将所有的浪漫主义和不切实际重重地坠亡在污泥地上。
而这种对爱情的盲目造成的恐怖后果深深地烙印在真冬的心中。
可是无论如何，真冬都觉得，零奈小姐不应该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如此悲惨地，撒手人寰。
真冬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三玖的后背。
尽管中野五姐妹身上流着一半那个她无比憎恶的人的血，可是另外一半却流淌着她所爱的人的血。
而且中野丸尾真的将她们教育得很好。
“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难受过一阵，会过去的。”
“你的母亲是一位倔强而坚决的人，无论是当初离开父亲，离开无堂，还是离开自己认识的所有的人，我相信，她离开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让你们在成长的时候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不想让年幼的你们知晓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才会独自一个人生活，零奈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爱着你们。”
“可是....可是.....”
三玖泣不成声，她的眼眶红肿，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试图说出一些话，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她只要稍微想象妈妈在得知自己在背叛之后，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绝望的心情生活，还要带着微笑照顾她们，她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真冬不由得将少女搂在怀里，沉默不语，她曾经也像三玖这样哭过，可是终究会过去的。
过去的事，终究会过去的。
本人已经逝去，留给身边人的终究只有遗憾跟怀缅。
旁边的八幡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就来说点值得高兴的事情调剂一下心情吧，三玖。”
少女有些茫然地轻轻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她不知道这种时候有什么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八幡的视线转向了桐须真冬，轻声说道：“三玖，难道你就不好奇零奈小姐的旧姓吗，中野零奈这个名字，是她在临死前跟中野先生结婚而改掉的吧，零奈小姐应该有一个原先的姓氏，你可以询问一下桐须老师，跟零奈小姐那么熟悉的她肯定会知道的。”
三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八幡会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真冬。
可是桐须真冬却支支吾吾，最终没有说话。
“桐须老师？”
桐须真冬撇过脑袋，却听到男人轻声说道：“三玖，难道你不觉得桐须老师对你母亲的事情关心太过了吗，中野先生是因为喜欢零奈小姐，可是桐须老师那个时候才多大，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要.....再说吧。”桐须真冬低声说道。
八幡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知道你有可能是k，以及查询到你跟你父亲桐须康介的关系之后，我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查了一下你们家的状况，却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桐须老师你曾经有一个姐姐.......”
“够了！”真冬大声说道。
三玖有些惊讶地看着桐须真冬，似乎意识到什么。
桐须真冬在阐述中有意回避自己跟零奈的关系，就是为了误导别人她跟零奈小姐的关系。
可是成年人真的会跟小学生成为对等的朋友这种关系，甚至连对质都跟着一起去么？
除非她跟零奈小姐还有别的身份关系，比如说，姐妹。
而且，既然桐须真冬那么仰慕零奈小姐，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五姐妹面前。
八幡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三玖说道：“三玖，你....不对，你们姐妹，并不是没有除了中野先生之外的亲人，起码眼前的桐须真冬老师，按照血缘关系来说，你应该要喊一声，小姨。”
真冬投以那如刀锋般的目光，犹如“真冬”之名，冰冷地射向男人。
多管闲事的家伙！
三玖立刻慌乱了起来，原本还沉浸在妈妈真相的悲伤之中，可现在却变得茫然无措。
五姐妹已经习惯了，除了养父之外没有任何亲人。
甚至除了五姐妹自己，她们其实已经没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是八幡突然说，你们还是有亲人的，还是你们妈妈的亲妹妹。
这叫三玖如何不慌乱，甚至连桐须真冬身上的味道，都觉得亲切起来。
“这是真的吗，桐....桐须老师？”
真冬却低下头来，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这种沉默，更像是默认，三玖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们？”
真冬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我每年都有看你们，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还记得六岁的时候你们五姐妹生日时从中野丸尾手上接过的等身大的小熊玩偶吗，那是我通过中野丸尾的手送给你们的，你们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的礼物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三玖今晚接受到的意外信息实在太大了，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
现在五姐妹的房间里面还保留着那个小熊玩偶，虽然都有些破破烂烂，可因为是一向没什么细腻品味的爸爸送得，难得钟情的礼物，她们都非常珍惜。
“我每年都远远地守候着你们，只是不让你们知道。”
知道五姐妹到了秀知院，甚至五月跟一花分配到她的班级上，她才能以老师的身份接触。
“为什么要这样？！”三玖有些激动地说道。
真冬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说道：“因为愧疚，也因为约定，当初父亲已经看穿了无堂仁之介这人有问题，强烈反对零奈姐姐跟他在一起，可是零奈姐姐不听，我也觉得爸爸是老顽固，直到无堂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还气在头上的父亲选择冷眼旁观，而当初选择跟父亲断绝关系的零奈姐姐，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让父亲再接纳自己，可那个时候还是小学生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说白了，父女俩都是同样倔强的硬骨头。
“可是等到零奈姐姐消失，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葬礼之上，零奈姐姐也没有将五姐妹托付给我们，而是托付给了中野丸尾，在姐姐的葬礼上面，爸爸看着姐姐的遗照直接晕死了过去，而中野丸尾也恼恨爸爸对姐姐太过绝情，拒绝了我们跟你们相认，我并不怪中野丸尾的恼恨，我想，姐姐在被背叛之后，其实爸爸就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正因为爸爸最终选择冷眼旁观，零奈姐姐才会绝望地选择离开这里独自一个人生活。”
“爸爸这些年愈发沉默，我知道爸爸一直在后悔，时常拿着我跟姐姐小时候的照片看，却一言不发。不过，中野丸尾的态度这些年来也逐渐松动，他虽然懊恼爸爸，却不拒绝我送礼物给你们，也允许我远远地探望你们。”
“我想，他让你们就读秀知院，除了这是当年他跟零奈姐姐就读的学校，也是因为我在这里。”
她很想摸摸小五月那蓬松的头发，带她一起去吃好吃的，她也想跟一花进行人生相谈，让她不要总是将所有责任搂在身上，要让自己的人生快乐一些。
只是真冬自己也在犹豫，现在五姐妹的生活已经稳定了下来。
让她们知道当年的真相真的好吗？
自己有资格成为她们的亲人吗？
最终，她决定了默默守护在这些孩子身边。
如果不是自己看到关于姐姐的鬼故事实在忍不住，暴露了破绽被这个男人抓到的话，她还会继续隐瞒下去。
三玖犹豫了一下，询问道：“那...桐须老师？”
八幡调侃地说道：“不喊小姨吗？”
无论是三玖还是真冬的表情都变得微妙地尴尬起来，毕竟突然得知了自己还有那么大的一个亲人，总是会有隔阂的吧。
“别理他，还有什么想问的？”真冬瞪了男人一眼。
真是个又屑又恶劣的家伙。
三玖低声问道：“请问，生父....无堂仁之介现在怎么样了？”
三玖甚至不太愿意称呼对方为父亲或者爸爸。
她对爸爸的形象完全来自中野丸尾那沉默而深厚的爱。
可是她的生父，却是切切实实的人渣。
某种意义上，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
“死了。”真冬说道。
三玖不由得瞪大眼睛。
真冬继续说道：“虽然那家伙改名换姓在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了，和原先的女友结婚也生下了孩子，可是狗到底改不了吃屎，他又出轨了，他的妻子最终忍无可忍，带着他跟孩子一起开车坠下山崖，他跟妻子死了。”
三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似乎还有些事情想问，可是真冬却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再知道。”
三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了。”
真冬轻轻地吐息，平复自己厌恶的心情，忍不住握着三玖的双手说道：“所以师生恋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三玖你也要好好记住，能够惦记自己学生的老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八幡在一旁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胸膛，还好我是教师助理，不是老师。
真冬此刻倒是没有打算aoe八幡，只是她在心中沉默了一下。
那么，要是学生惦记老师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夜色逐渐深沉，已经哭过一场的三玖睡在真冬的房间里面，而八幡则是给她安排到隔壁的空宿舍里面，虽然一股子霉味而且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但是你不睡的话，那就自己打车回去吧，反正真冬是不可能留陌生男人在这里过夜的，尤其是三玖还在这里的情况下。
不过她倒也不担心什么，首先他的脚受伤了，其次，无论如何，既然诗羽认同他与他同居，那他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大概。
等到三玖入睡之后，穿着睡袍的真冬来到阳台。
终究，还是相认了。
真冬此刻既高兴，又非常复杂。
她拨打了电话，她的手机通讯录里面，除了亲人之外的男性号码并不多，能够定期联系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眼前的这个。
真冬拨通了电话，一阵铃声之后，那边一个冷淡的声音说道：“什么事？”
“我被三玖发现身份了，今天跟她相认了，零奈姐姐和无堂的事情也告诉了她，现在她在我这里睡着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是一阵沉默之后，电话那头说道：“我知道了。”
这男人从高中开始就是这种风格，一句废话没有，既然说知道了，也就是认同了。
真冬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对于中野丸尾为零奈姐姐和五个孩子所做的一切，非常敬重，如果他真的咬死不同意让五姐妹跟她相认，她也非常难办。
“还有其他事吗？”男人又问道。
真冬犹豫了一下，问道：“中野，无堂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虽然改名换姓后的无堂从表面上，是开车坠崖身亡的，可是真冬有种直觉，那个男人的死跟中野丸尾脱不开关系。
“...............我当年答应过零奈老师，不用家族的力量报复无堂，我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违背，所以我将那家伙又出轨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妻子，只是我也没想到，那家伙的命居然那么硬，坠落山崖都没死，所以，我决定亲自送他上路。”
但是终究，中野丸尾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他没有用家族的力量报复无堂，只是让他死而已。
如果那家伙能够安安稳稳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或许中野丸尾还会为了当年的承诺，无视这个男人。
可是他的再度出轨彻底点燃了中野丸尾的怒火。
他要让这个人渣死。
关掉电话之后，真冬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早已经有猜测的事情，并不让她意外。
那个家伙依旧还是这样表面冰冷内心却炽热过头。
其实她也觉得那个人渣，在零奈姐姐死的时候就应该去死。
凭什么他将零奈姐姐害得那么惨，还能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人生。
挂断电话后，真冬的手机收到一条晚安短信，看到发送人之后，真冬愈发沉默起来。
“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
忽地，从间隔着一堵墙的隔壁，传来了一个熟悉男子的声音。
“你刚才都听到了？”真冬惊讶说道。
“我耳朵比较灵。”八幡笑着说道。
真冬低声喃喃着，什么狗耳朵。
“如果现在有酒就好了。”八幡又说道。
真冬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回到房间内的冰箱取出两瓶啤酒，开了挂，然后回到阳台，然后将其中一支冰啤酒递到隔壁阳台。
八幡将啤酒接过来之后，对着明亮的月色，举起啤酒瓶说道：“让我们敬中野丸尾。”
真冬犹豫了一下，将啤酒瓶伸了过去，瓶身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敬中野丸尾！”真冬也由衷地说道。
伴随着沁凉微苦的酒液饮下，真冬觉得很多遗憾、不甘、委屈和迷茫都一并都吞下，暂时忘却掉，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
旁边阳台的男人却笑了起来，真冬有些懊恼地说道：“你笑什么？”
八幡却说道：“你有心事。”
“你要当神棍吗？”真冬根本不吃这一套。
八幡继续笑道：“如果有什么困惑的话，欢迎来到秀知院侍奉部，只要你愿意出价，这里可以解决你任何烦恼。”
男人顺便推销起来。
“如果我说让你从这里跳下去就再也没有烦恼呢？”真冬略带恶意地说道。
真能吹，还解决任何烦恼，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烦恼吗？
“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出价。”
“你要什么价？”
“亲我一下，我就跳下去。”八幡用轻浮的语气说道。
真冬嗤笑一声：“果然是没本事，就出不可能的价来刁难人，你跟那些说不灵验是因为心不诚的神棍有什么区别？”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也没损失不是？”说罢，八幡又伸出啤酒瓶。
真冬知道这人轻浮，说话也随性，倒也不至于跟他计较什么。
酒瓶在月下，再度因为轻轻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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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轻轻地低着头拜托。
四叶需要一个童话，因为她需要从亲生父母依旧相爱只是因为不幸的意外而阴阳相隔的童话来坚定自己对爱情的想法。
这跟她的经历脱不开关系，因为她自己正面临着名为异地恋的考验。
可是三玖却知道生活的真相大多数是无情而残酷的，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元素。
三玖的成长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挫折，因此看法也更现实，或者说，更悲观。
“你还真是，坚强呢。”真冬不由得，轻声说道。
“大概是因为知道，我如果哭泣的话，会有人安抚我吧。”三玖轻声说道。
真冬微微一怔，然后看向旁边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心中有些怀疑却不好询问出口。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撒谎了，因为这件事无论是对秀知院，对零奈小姐本人，还是对中野丸尾和我，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一开始所说的话并没有说谎，我跟零奈小姐很熟悉，中野丸尾也是零奈小姐的学生，而她确实也是跟自己曾经的老师相恋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可零奈小姐当时是发现了怀孕才奉子成婚的，那个时候虽然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衷心祝愿她能够幸福。”
结果就是一向成绩优越并且没有不良癖好的学霸中野丸尾喝了一晚酒喝到胃出血将自己喝进了医院。
实际上真冬非常能理解那时候的中野丸尾的心情。
然后真冬停顿了下来，看着三玖，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悯。
“可是，当我陪着零奈小姐拍完婚纱照之后，就爆出了零奈小姐的恋人，也就是你的生父无堂仁之介其实在校外早已经有了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并且那位女友也已经有了孩子，几乎是跟零奈小姐同一时间怀孕的。”
说完这番话，真冬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和紧绷，愤怒似乎都要压抑不住。
三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虽然她明知道结果大概会是这样，可是听到妈妈原来是被欺骗的爱情才怀了她们的，脑袋仿佛被一柄大锤子砸过，非常难受。
“请，继续说下去，真冬老师。”三玖略带着哭腔说道。
真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跟着零奈小姐去找无堂对质，东窗事发事发的他立刻跪下来跟零奈小姐道歉求取原谅，说他最近已经想要跟那个女的分手了，只是没想到对方怀孕了，不想让零奈小姐伤心才隐瞒下来的，希望零奈小姐能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会跟零奈小姐结婚的。”
“可是零奈小姐就询问无堂，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让那位女友打掉孩子，然后无堂就支支吾吾，说这样太不人道了，最后，他暗示零奈小姐，能不能暂时跟他的另外一个女友和平相处。”
纵然过了那么多年，可是依旧有一股炙热的情绪藏在真冬心头。
她无数遍问自己，也问过自己脑海中的零奈，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三玖听到自己生父这无耻的发言，整张脸都扭在一起，想哭又哭不出来，看起来非常难受。
真冬露出了麻木的表情，说道：“零奈小姐二话不说离开了，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所以整晚陪着她，结果第二天还是出事了，我刚刚醒来零奈小姐就不见了，我联系中野丸尾，我们俩个在学校里面到处搜寻，终于在小树林里面找到她，零奈小姐已经将绳子套在树干上，可是她说自己想了一晚上，最终自己想通了，中野丸尾二话不说跑去将无堂打进了医院。”
“最终无堂仁之介因为行为不端被学校开除，改名换姓到别的地方跟原本的女友结婚生子去了，零奈小姐也跟他分手，也不愿意去打掉你们，甚至逼迫中野丸尾发誓，不能用家里的力量去报复无堂仁之介，零奈小姐说，不是对无堂仁之介还有什么感情，是不想这个世界上再有孩子因为她而失去父亲。”
“可是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零奈小姐虽然是受害者，可谣言纷纷扰扰，有说零奈小姐知三当三的，也有原先嫉妒零奈小姐的人在看笑话，零奈小姐的父亲本就极端反对两人交往，在零奈小姐跟无堂同居的时候，就已经跟父亲断绝了关系，所以她的父亲也没有再管过她，不久之后，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我跟中野丸尾的情况下，零奈小姐消失了，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真冬看着三玖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了。
零奈的结局早已经注定，年轻女人艰难养育五个孩子，在没有足够财力的和人手的支撑下，最终积劳成疾而逝世。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明明不是零奈小姐的错，她不过太热衷于自己的爱情，也太过信任自己爱的人。
然后将自己未来的所有人生，赌在他人的人品上。
为此不惜跟原来的家庭决裂。
在没有出事之前，真冬甚至有些佩服和憧憬零奈小姐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
可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真冬才意识到自己憧憬的，不过是理想中的童话故事。
而人性的丑陋和贪欲足以将所有的浪漫主义和不切实际重重地坠亡在污泥地上。
而这种对爱情的盲目造成的恐怖后果深深地烙印在真冬的心中。
可是无论如何，真冬都觉得，零奈小姐不应该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如此悲惨地，撒手人寰。
真冬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三玖的后背。
尽管中野五姐妹身上流着一半那个她无比憎恶的人的血，可是另外一半却流淌着她所爱的人的血。
而且中野丸尾真的将她们教育得很好。
“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难受过一阵，会过去的。”
“你的母亲是一位倔强而坚决的人，无论是当初离开父亲，离开无堂，还是离开自己认识的所有的人，我相信，她离开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让你们在成长的时候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不想让年幼的你们知晓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才会独自一个人生活，零奈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爱着你们。”
“可是....可是.....”
三玖泣不成声，她的眼眶红肿，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试图说出一些话，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她只要稍微想象妈妈在得知自己在背叛之后，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绝望的心情生活，还要带着微笑照顾她们，她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真冬不由得将少女搂在怀里，沉默不语，她曾经也像三玖这样哭过，可是终究会过去的。
过去的事，终究会过去的。
本人已经逝去，留给身边人的终究只有遗憾跟怀缅。
旁边的八幡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就来说点值得高兴的事情调剂一下心情吧，三玖。”
少女有些茫然地轻轻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她不知道这种时候有什么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八幡的视线转向了桐须真冬，轻声说道：“三玖，难道你就不好奇零奈小姐的旧姓吗，中野零奈这个名字，是她在临死前跟中野先生结婚而改掉的吧，零奈小姐应该有一个原先的姓氏，你可以询问一下桐须老师，跟零奈小姐那么熟悉的她肯定会知道的。”
三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八幡会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真冬。
可是桐须真冬却支支吾吾，最终没有说话。
“桐须老师？”
桐须真冬撇过脑袋，却听到男人轻声说道：“三玖，难道你不觉得桐须老师对你母亲的事情关心太过了吗，中野先生是因为喜欢零奈小姐，可是桐须老师那个时候才多大，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要.....再说吧。”桐须真冬低声说道。
八幡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知道你有可能是k，以及查询到你跟你父亲桐须康介的关系之后，我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查了一下你们家的状况，却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桐须老师你曾经有一个姐姐.......”
“够了！”真冬大声说道。
三玖有些惊讶地看着桐须真冬，似乎意识到什么。
桐须真冬在阐述中有意回避自己跟零奈的关系，就是为了误导别人她跟零奈小姐的关系。
可是成年人真的会跟小学生成为对等的朋友这种关系，甚至连对质都跟着一起去么？
除非她跟零奈小姐还有别的身份关系，比如说，姐妹。
而且，既然桐须真冬那么仰慕零奈小姐，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五姐妹面前。
八幡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三玖说道：“三玖，你....不对，你们姐妹，并不是没有除了中野先生之外的亲人，起码眼前的桐须真冬老师，按照血缘关系来说，你应该要喊一声，小姨。”
真冬投以那如刀锋般的目光，犹如“真冬”之名，冰冷地射向男人。
多管闲事的家伙！
三玖立刻慌乱了起来，原本还沉浸在妈妈真相的悲伤之中，可现在却变得茫然无措。
五姐妹已经习惯了，除了养父之外没有任何亲人。
甚至除了五姐妹自己，她们其实已经没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是八幡突然说，你们还是有亲人的，还是你们妈妈的亲妹妹。
这叫三玖如何不慌乱，甚至连桐须真冬身上的味道，都觉得亲切起来。
“这是真的吗，桐....桐须老师？”
真冬却低下头来，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这种沉默，更像是默认，三玖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们？”
真冬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我每年都有看你们，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还记得六岁的时候你们五姐妹生日时从中野丸尾手上接过的等身大的小熊玩偶吗，那是我通过中野丸尾的手送给你们的，你们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的礼物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三玖今晚接受到的意外信息实在太大了，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
现在五姐妹的房间里面还保留着那个小熊玩偶，虽然都有些破破烂烂，可因为是一向没什么细腻品味的爸爸送得，难得钟情的礼物，她们都非常珍惜。
“我每年都远远地守候着你们，只是不让你们知道。”
知道五姐妹到了秀知院，甚至五月跟一花分配到她的班级上，她才能以老师的身份接触。
“为什么要这样？！”三玖有些激动地说道。
真冬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说道：“因为愧疚，也因为约定，当初父亲已经看穿了无堂仁之介这人有问题，强烈反对零奈姐姐跟他在一起，可是零奈姐姐不听，我也觉得爸爸是老顽固，直到无堂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还气在头上的父亲选择冷眼旁观，而当初选择跟父亲断绝关系的零奈姐姐，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让父亲再接纳自己，可那个时候还是小学生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说白了，父女俩都是同样倔强的硬骨头。
“可是等到零奈姐姐消失，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葬礼之上，零奈姐姐也没有将五姐妹托付给我们，而是托付给了中野丸尾，在姐姐的葬礼上面，爸爸看着姐姐的遗照直接晕死了过去，而中野丸尾也恼恨爸爸对姐姐太过绝情，拒绝了我们跟你们相认，我并不怪中野丸尾的恼恨，我想，姐姐在被背叛之后，其实爸爸就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正因为爸爸最终选择冷眼旁观，零奈姐姐才会绝望地选择离开这里独自一个人生活。”
“爸爸这些年愈发沉默，我知道爸爸一直在后悔，时常拿着我跟姐姐小时候的照片看，却一言不发。不过，中野丸尾的态度这些年来也逐渐松动，他虽然懊恼爸爸，却不拒绝我送礼物给你们，也允许我远远地探望你们。”
“我想，他让你们就读秀知院，除了这是当年他跟零奈姐姐就读的学校，也是因为我在这里。”
她很想摸摸小五月那蓬松的头发，带她一起去吃好吃的，她也想跟一花进行人生相谈，让她不要总是将所有责任搂在身上，要让自己的人生快乐一些。
只是真冬自己也在犹豫，现在五姐妹的生活已经稳定了下来。
让她们知道当年的真相真的好吗？
自己有资格成为她们的亲人吗？
最终，她决定了默默守护在这些孩子身边。
如果不是自己看到关于姐姐的鬼故事实在忍不住，暴露了破绽被这个男人抓到的话，她还会继续隐瞒下去。
三玖犹豫了一下，询问道：“那...桐须老师？”
八幡调侃地说道：“不喊小姨吗？”
无论是三玖还是真冬的表情都变得微妙地尴尬起来，毕竟突然得知了自己还有那么大的一个亲人，总是会有隔阂的吧。
“别理他，还有什么想问的？”真冬瞪了男人一眼。
真是个又屑又恶劣的家伙。
三玖低声问道：“请问，生父....无堂仁之介现在怎么样了？”
三玖甚至不太愿意称呼对方为父亲或者爸爸。
她对爸爸的形象完全来自中野丸尾那沉默而深厚的爱。
可是她的生父，却是切切实实的人渣。
某种意义上，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
“死了。”真冬说道。
三玖不由得瞪大眼睛。
真冬继续说道：“虽然那家伙改名换姓在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了，和原先的女友结婚也生下了孩子，可是狗到底改不了吃屎，他又出轨了，他的妻子最终忍无可忍，带着他跟孩子一起开车坠下山崖，他跟妻子死了。”
三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似乎还有些事情想问，可是真冬却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再知道。”
三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了。”
真冬轻轻地吐息，平复自己厌恶的心情，忍不住握着三玖的双手说道：“所以师生恋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三玖你也要好好记住，能够惦记自己学生的老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八幡在一旁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胸膛，还好我是教师助理，不是老师。
真冬此刻倒是没有打算aoe八幡，只是她在心中沉默了一下。
那么，要是学生惦记老师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夜色逐渐深沉，已经哭过一场的三玖睡在真冬的房间里面，而八幡则是给她安排到隔壁的空宿舍里面，虽然一股子霉味而且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但是你不睡的话，那就自己打车回去吧，反正真冬是不可能留陌生男人在这里过夜的，尤其是三玖还在这里的情况下。
不过她倒也不担心什么，首先他的脚受伤了，其次，无论如何，既然诗羽认同他与他同居，那他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大概。
等到三玖入睡之后，穿着睡袍的真冬来到阳台。
终究，还是相认了。
真冬此刻既高兴，又非常复杂。
她拨打了电话，她的手机通讯录里面，除了亲人之外的男性号码并不多，能够定期联系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眼前的这个。
真冬拨通了电话，一阵铃声之后，那边一个冷淡的声音说道：“什么事？”
“我被三玖发现身份了，今天跟她相认了，零奈姐姐和无堂的事情也告诉了她，现在她在我这里睡着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是一阵沉默之后，电话那头说道：“我知道了。”
这男人从高中开始就是这种风格，一句废话没有，既然说知道了，也就是认同了。
真冬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对于中野丸尾为零奈姐姐和五个孩子所做的一切，非常敬重，如果他真的咬死不同意让五姐妹跟她相认，她也非常难办。
“还有其他事吗？”男人又问道。
真冬犹豫了一下，问道：“中野，无堂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虽然改名换姓后的无堂从表面上，是开车坠崖身亡的，可是真冬有种直觉，那个男人的死跟中野丸尾脱不开关系。
“...............我当年答应过零奈老师，不用家族的力量报复无堂，我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违背，所以我将那家伙又出轨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妻子，只是我也没想到，那家伙的命居然那么硬，坠落山崖都没死，所以，我决定亲自送他上路。”
但是终究，中野丸尾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他没有用家族的力量报复无堂，只是让他死而已。
如果那家伙能够安安稳稳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或许中野丸尾还会为了当年的承诺，无视这个男人。
可是他的再度出轨彻底点燃了中野丸尾的怒火。
他要让这个人渣死。
关掉电话之后，真冬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早已经有猜测的事情，并不让她意外。
那个家伙依旧还是这样表面冰冷内心却炽热过头。
其实她也觉得那个人渣，在零奈姐姐死的时候就应该去死。
凭什么他将零奈姐姐害得那么惨，还能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人生。
挂断电话后，真冬的手机收到一条晚安短信，看到发送人之后，真冬愈发沉默起来。
“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
忽地，从间隔着一堵墙的隔壁，传来了一个熟悉男子的声音。
“你刚才都听到了？”真冬惊讶说道。
“我耳朵比较灵。”八幡笑着说道。
真冬低声喃喃着，什么狗耳朵。
“如果现在有酒就好了。”八幡又说道。
真冬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回到房间内的冰箱取出两瓶啤酒，开了挂，然后回到阳台，然后将其中一支冰啤酒递到隔壁阳台。
八幡将啤酒接过来之后，对着明亮的月色，举起啤酒瓶说道：“让我们敬中野丸尾。”
真冬犹豫了一下，将啤酒瓶伸了过去，瓶身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敬中野丸尾！”真冬也由衷地说道。
伴随着沁凉微苦的酒液饮下，真冬觉得很多遗憾、不甘、委屈和迷茫都一并都吞下，暂时忘却掉，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
旁边阳台的男人却笑了起来，真冬有些懊恼地说道：“你笑什么？”
八幡却说道：“你有心事。”
“你要当神棍吗？”真冬根本不吃这一套。
八幡继续笑道：“如果有什么困惑的话，欢迎来到秀知院侍奉部，只要你愿意出价，这里可以解决你任何烦恼。”
男人顺便推销起来。
“如果我说让你从这里跳下去就再也没有烦恼呢？”真冬略带恶意地说道。
真能吹，还解决任何烦恼，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烦恼吗？
“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出价。”
“你要什么价？”
“亲我一下，我就跳下去。”八幡用轻浮的语气说道。
真冬嗤笑一声：“果然是没本事，就出不可能的价来刁难人，你跟那些说不灵验是因为心不诚的神棍有什么区别？”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也没损失不是？”说罢，八幡又伸出啤酒瓶。
真冬知道这人轻浮，说话也随性，倒也不至于跟他计较什么。
酒瓶在月下，再度因为轻轻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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