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告白
顾严正惆怅,被唐励尧这句话问愣住了。旋即火冒三丈：“你说和谁，难道是和我？”
唐励尧这会儿没空理会顾严情绪，迷惑过后,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几下。
他有种晕眩感：“我？”
视线从顾缠生满白丝手臂,移去她脸上。此时他才隐约注意到，她平静不太正常：“小缠？”
顾缠没有理会他，对顾严说：“哥,我一夜没睡，现在很困,可不可以先睡会儿？”
她需要休息一下，慢慢整理。
顾严脸色阴沉，有话想说模样，又忍下来,穿墙而出。
顾缠沉默着脱掉外套,躺回床上。没被暖过被窝,冷像冰窖，她环抱手臂将身体弓成虾米，长发铺满枕头。
往常这种情况,唐励尧肯定是会躺进去当暖炉。
现在他熄灭了煤油灯回来,踟蹰半天，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他估摸着乞丐捡了张彩票,突然中奖一个亿，大抵就是他此时此刻心情。
既有惊喜，也有惊吓。
充满不真实感。
说起来,无论外貌还是家世,他从来不缺女孩子表达心意,何时起,他变得这样卑微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顾缠背对着他，忽然开口。
“恶心什么？”唐励尧从沉浸中回神。
她向下蜷缩，脸埋进被子里，只将半个后脑勺露在外面，声音闷闷：“我长出一身白丝，想和你繁衍后代这件事……”
她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心，本能就已经暴露无遗。
比一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男人还恶心。
“你在说什么傻话？”唐励尧去拉她蒙头被子。
她紧紧拽住不松手。
唐励尧强硬拉开，她又用双手捂住脸。
唐励尧说：“在认识你们之前，我一共只有两个好朋友，彭非和佟妮妮。”
他欣赏女性类型，一贯是独立自主类型。
佟妮妮完全相反，整容没错，但她活着目，好像就是围绕着彭非转悠。
“但我还是喜欢带着妮妮玩儿，因为她有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优点。”
真实。
即使容貌是假，可她内心真实。
就是喜欢彭非，就是要整成彭非喜欢脸。
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别人怎样评价她，甚至彭非最后会不会接受她，她完全不care。
佟大小姐理念就是，老娘觉着快乐就完事儿了。
唐励尧从小最讨厌做作，讨厌繁琐复杂、你来我往人际关系。
他喜欢真实。且有足够经济条件去追求真实。
“你也很真实。”唐励尧回想当初，“你哥骂你是个没情绪怪物，你转头就能一字不差全部告诉我。”
看到人间悲惨，毫无同情心。
抚养自己外婆去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从不介意将自己‘缺点’或者‘阴暗面’暴露出来。
而这些都没让唐励尧觉着可怕，因为在他身处环境里，听过见过太多比顾缠更夸张人。还特别善于伪装。
“所以，我甭提多喜欢你这身白丝。”唐励尧看着她捂脸手。手背皮肤下，也开始爬满丝线纹路。
之前说这些丝线时髦都是在安慰她，现在却是发自内心感叹：美，绝美。
毕竟每一根丝线，都是她对他动心证明，哪里会恶心？
说完该说，他沉默下来。没再像从前一样，非得劝到她听进去为止。
顾缠慢慢松开捂住脸手，转头看他。
原本想问他说是不是心里话，又觉得不用问了。
他先是盯着她手背上丝出神，她转头后，又开始盯着她脸。
嘴角微微翘起，略长眼尾也有些上挑，毫不遮掩他愉悦。
顾缠有被安慰到。对她来说，这世上最重要两个人就是顾严和唐励尧。
他们看待她目光都没有改变，那么，她就还是她，没有太大改变。
一瞬间里，她又有一些疑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唐励尧动心？
这个人没心没肺，当时出了事故人躺在医院抢救，灵魂出窍，都快死了，还在那栋小破楼里和顾严贫嘴。
之前被唐律拉去阳台，回来沮丧大半天，第二天起床好像又全忘记。至今顾缠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次问都被他忽悠过去。
顾缠逐渐明白，他不是天生乐观，而是善于自我压抑。
真正乐观人，不会从小建立一个秘密邮箱，整天假装父母、假扮上帝给自己发邮件。
他说他喜欢“真实”，大概是他本身有点虚伪。
为了读顾严代笔写那封邮件，将秘密邮箱找回来那个晚上。他好奇，翻了翻从前写东西，顾缠也跟着瞄了两眼。
有一封是他以叶美娜口气写，大概内容是：妈妈很讨厌你爸，又必须和他培养感情，都是为了你啊儿子，为了让你感觉到自己和别小孩子一样，有一个温馨家。
所以你要乖，要配合妈妈。让咱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就像真一家三口……
当时唐励尧还很尴尬，赶紧“×”掉不让她看了，解释说：“这是他们俩建立革命友情之初，现在没那么假了。”
之后她中了黑油邪术，他因为不信任她而自责，随后再也没有犯过同样错误，一次都没有。
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让你因为他问题而难过。
更别提这一路对她照顾和陪伴。
这么好唐励尧，她会动心，哪里不正常？
顾缠伸手推了一下他胳膊肘：“那你呢？”
唐励尧微愣：“我什么？”
顾缠脸色有点垮，唐励尧明白过来，她在问自己有没有对她动心。
这问不是废话么？
在白蛾子山和阿洋斗气那会儿，谁看不出来？
他还没答，顾缠拉起他手问：“如果你也是魔蛾，会不会像我一样结茧？会不会也有冲动想和我繁育后代，哪怕繁育完可能会死亡？”
当顾严点醒她之后，她好像立刻就能代入“魔蛾”思维。
唐励尧却被问怔住了，他又不是魔蛾，无法理解这种思维，心道咱俩没必要为了生个孩子双双去世吧？？
眼瞅顾缠握着自己那只手渐渐松开，唐励尧换个话题：“你前几天夜里问我，如果咱们之间没有绑定在一起，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陪伴你。我是真没想过，因为我做一切事情，都没想过咱们共生关系……”
单纯就想陪着她，保护她，哄她开心，好像全都是他应该做。
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哪里会去想太多？
这番话显然说动了顾缠，不再纠结之前问题。
虽然惨白脸上仍没笑意，却也不再那么苦大仇深。
屋外起风了，从窗缝透进来，将火炉子吹火光摇曳。
顾缠看着墙壁上他摇晃影子，说：“这样不公平。”
“什么？”唐励尧发现自己现在跟不上她跳跃思维。
“我感情全写在皮肤表面，被你瞧一清二楚。”顾缠指是这些白丝。
但她想知道他感情，就得张口去问。不公平。
“这还不容易。不就是‘写’么，我也可以‘写’。”唐励尧太了解顾缠喜好了，立马拿出杀手锏，“等咱们从天火台回家，我将我名下股份全写你名下去，还有我那些不动产，也都写你名字。”
顾缠没概念：“那是多少钱？”
“你还真问住我了。”唐励尧耸了耸肩，“股份有唐家，也有我妈给我。不动产全是我爷爷和外公每年送我生日礼物，有些在国外，比如酒庄之类我连去都没去过。”
顾缠说：“你可真是个败家子，说送就送，难怪在家总挨骂。”
唐励尧呵一声：“有人嘴上骂我败家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顾缠反驳：“我哪有高兴？”
唐励尧指向她嘴角：“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顾缠下意识抬手去擦，知道被他骗了，生气曲起膝盖用力顶了一下他后腰。
他笑起来。
顾缠说：“我真得睡一会儿了。将军晚上应该还会来找我，不知这次耍什么手段，我需要养一养精神……”
现在她心中全无畏惧，甚至隐隐对他生出恨意。
“等会儿要不要喊你起来吃早饭？”唐励尧低头看表，快五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会送来早饭。
“不用了。”顾缠喊一声“冷”。
唐励尧将棉被拉倒她下巴处，掖了掖被角。
顾缠嘴唇微张，想喊他上床来。
她冷，身体冷心也冷，想像从前那样抱着他，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她往里侧挪挪，拍了拍身边空出来位置，也不去看他，转身面朝墙壁。
唐励尧意味片刻，问道：“你确定你是真想睡会儿？”
问完，他脸先发烫。
“……”顾缠脊背僵了僵。一直以来他们都奔着必须互相喜欢这个目标努力，以便今后共生生涯能好过一些。
怎么现在反而比之前更差，好像没办法好好相处了，说什么干什么都很古怪。
唐励尧呼了口气，去拉外套拉链。
两个人从来没注意过，这拉链声音真刺耳。
谁知道拉至一半，唐励尧又拉回去了：“我先去院子门口写几个字，让他们等会儿别送早饭来了。”
说完他出门，来到院门口，小声喊：“严哥。”
顾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不认识他似：“你最近长本事了，竟然可以发现我？”
之前以人姿态，他都发现不了。灵魂体更难发觉，他竟能察觉。
唐励尧想说大哥，刚才你杀气都快把房顶削了好吗？
惊还以为是将军杀来了，再一想应该是顾严。
顾缠刚接受这样信息，尚未稳定下来，顾严不可能放心，不会走太远。
“她怎么样？”顾严问。
“目前看上去还好。”唐励尧说。
“真麻烦。”顾严往屋子望一眼，又瞪向唐励尧，恼火又无奈。
魔蛾族已经没有雄性了，如果顾缠没有和唐励尧绑在一起，以顾缠感情淡漠性格，应该不会对谁动心，也就不会结茧。
一辈子就这样迷糊过下去也说不定。
哪里会遭遇现在被将军夺茧蛹危机？
怪谁，这也怪不得唐励尧，是他挑人，还费了好大工夫，才让唐励尧点头。
顾严烦躁想杀人，警告他：“我外公说，魔蛾化茧之前没有繁衍能力，但我妹是进化体，不知道有没有。也不知你被改造过之后算不算……”
唐励尧听着。
“最重要是，是不知她会不会繁衍即死……”顾严停顿了下，让他一个做哥哥说这种话，难堪又折磨，“总之你给我忍住了，在没有确定之前，千万不准碰她。”
唐励尧答应爽快：“我明白了严哥。”
顾严指责：“你这敷衍样子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唐励尧哪里是敷衍，他想问顾严，是不是不知道有种计生物品叫避|孕套？
还是算了吧，他怀疑顾严会当场将他阉了，再说一句“老子看你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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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励尧这会儿没空理会顾严情绪，迷惑过后,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几下。
他有种晕眩感：“我？”
视线从顾缠生满白丝手臂,移去她脸上。此时他才隐约注意到，她平静不太正常：“小缠？”
顾缠没有理会他，对顾严说：“哥,我一夜没睡，现在很困,可不可以先睡会儿？”
她需要休息一下，慢慢整理。
顾严脸色阴沉，有话想说模样，又忍下来,穿墙而出。
顾缠沉默着脱掉外套,躺回床上。没被暖过被窝,冷像冰窖，她环抱手臂将身体弓成虾米，长发铺满枕头。
往常这种情况,唐励尧肯定是会躺进去当暖炉。
现在他熄灭了煤油灯回来,踟蹰半天，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他估摸着乞丐捡了张彩票,突然中奖一个亿，大抵就是他此时此刻心情。
既有惊喜，也有惊吓。
充满不真实感。
说起来,无论外貌还是家世,他从来不缺女孩子表达心意,何时起,他变得这样卑微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顾缠背对着他，忽然开口。
“恶心什么？”唐励尧从沉浸中回神。
她向下蜷缩，脸埋进被子里，只将半个后脑勺露在外面，声音闷闷：“我长出一身白丝，想和你繁衍后代这件事……”
她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心，本能就已经暴露无遗。
比一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男人还恶心。
“你在说什么傻话？”唐励尧去拉她蒙头被子。
她紧紧拽住不松手。
唐励尧强硬拉开，她又用双手捂住脸。
唐励尧说：“在认识你们之前，我一共只有两个好朋友，彭非和佟妮妮。”
他欣赏女性类型，一贯是独立自主类型。
佟妮妮完全相反，整容没错，但她活着目，好像就是围绕着彭非转悠。
“但我还是喜欢带着妮妮玩儿，因为她有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优点。”
真实。
即使容貌是假，可她内心真实。
就是喜欢彭非，就是要整成彭非喜欢脸。
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别人怎样评价她，甚至彭非最后会不会接受她，她完全不care。
佟大小姐理念就是，老娘觉着快乐就完事儿了。
唐励尧从小最讨厌做作，讨厌繁琐复杂、你来我往人际关系。
他喜欢真实。且有足够经济条件去追求真实。
“你也很真实。”唐励尧回想当初，“你哥骂你是个没情绪怪物，你转头就能一字不差全部告诉我。”
看到人间悲惨，毫无同情心。
抚养自己外婆去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从不介意将自己‘缺点’或者‘阴暗面’暴露出来。
而这些都没让唐励尧觉着可怕，因为在他身处环境里，听过见过太多比顾缠更夸张人。还特别善于伪装。
“所以，我甭提多喜欢你这身白丝。”唐励尧看着她捂脸手。手背皮肤下，也开始爬满丝线纹路。
之前说这些丝线时髦都是在安慰她，现在却是发自内心感叹：美，绝美。
毕竟每一根丝线，都是她对他动心证明，哪里会恶心？
说完该说，他沉默下来。没再像从前一样，非得劝到她听进去为止。
顾缠慢慢松开捂住脸手，转头看他。
原本想问他说是不是心里话，又觉得不用问了。
他先是盯着她手背上丝出神，她转头后，又开始盯着她脸。
嘴角微微翘起，略长眼尾也有些上挑，毫不遮掩他愉悦。
顾缠有被安慰到。对她来说，这世上最重要两个人就是顾严和唐励尧。
他们看待她目光都没有改变，那么，她就还是她，没有太大改变。
一瞬间里，她又有一些疑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唐励尧动心？
这个人没心没肺，当时出了事故人躺在医院抢救，灵魂出窍，都快死了，还在那栋小破楼里和顾严贫嘴。
之前被唐律拉去阳台，回来沮丧大半天，第二天起床好像又全忘记。至今顾缠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次问都被他忽悠过去。
顾缠逐渐明白，他不是天生乐观，而是善于自我压抑。
真正乐观人，不会从小建立一个秘密邮箱，整天假装父母、假扮上帝给自己发邮件。
他说他喜欢“真实”，大概是他本身有点虚伪。
为了读顾严代笔写那封邮件，将秘密邮箱找回来那个晚上。他好奇，翻了翻从前写东西，顾缠也跟着瞄了两眼。
有一封是他以叶美娜口气写，大概内容是：妈妈很讨厌你爸，又必须和他培养感情，都是为了你啊儿子，为了让你感觉到自己和别小孩子一样，有一个温馨家。
所以你要乖，要配合妈妈。让咱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就像真一家三口……
当时唐励尧还很尴尬，赶紧“×”掉不让她看了，解释说：“这是他们俩建立革命友情之初，现在没那么假了。”
之后她中了黑油邪术，他因为不信任她而自责，随后再也没有犯过同样错误，一次都没有。
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让你因为他问题而难过。
更别提这一路对她照顾和陪伴。
这么好唐励尧，她会动心，哪里不正常？
顾缠伸手推了一下他胳膊肘：“那你呢？”
唐励尧微愣：“我什么？”
顾缠脸色有点垮，唐励尧明白过来，她在问自己有没有对她动心。
这问不是废话么？
在白蛾子山和阿洋斗气那会儿，谁看不出来？
他还没答，顾缠拉起他手问：“如果你也是魔蛾，会不会像我一样结茧？会不会也有冲动想和我繁育后代，哪怕繁育完可能会死亡？”
当顾严点醒她之后，她好像立刻就能代入“魔蛾”思维。
唐励尧却被问怔住了，他又不是魔蛾，无法理解这种思维，心道咱俩没必要为了生个孩子双双去世吧？？
眼瞅顾缠握着自己那只手渐渐松开，唐励尧换个话题：“你前几天夜里问我，如果咱们之间没有绑定在一起，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陪伴你。我是真没想过，因为我做一切事情，都没想过咱们共生关系……”
单纯就想陪着她，保护她，哄她开心，好像全都是他应该做。
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哪里会去想太多？
这番话显然说动了顾缠，不再纠结之前问题。
虽然惨白脸上仍没笑意，却也不再那么苦大仇深。
屋外起风了，从窗缝透进来，将火炉子吹火光摇曳。
顾缠看着墙壁上他摇晃影子，说：“这样不公平。”
“什么？”唐励尧发现自己现在跟不上她跳跃思维。
“我感情全写在皮肤表面，被你瞧一清二楚。”顾缠指是这些白丝。
但她想知道他感情，就得张口去问。不公平。
“这还不容易。不就是‘写’么，我也可以‘写’。”唐励尧太了解顾缠喜好了，立马拿出杀手锏，“等咱们从天火台回家，我将我名下股份全写你名下去，还有我那些不动产，也都写你名字。”
顾缠没概念：“那是多少钱？”
“你还真问住我了。”唐励尧耸了耸肩，“股份有唐家，也有我妈给我。不动产全是我爷爷和外公每年送我生日礼物，有些在国外，比如酒庄之类我连去都没去过。”
顾缠说：“你可真是个败家子，说送就送，难怪在家总挨骂。”
唐励尧呵一声：“有人嘴上骂我败家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顾缠反驳：“我哪有高兴？”
唐励尧指向她嘴角：“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顾缠下意识抬手去擦，知道被他骗了，生气曲起膝盖用力顶了一下他后腰。
他笑起来。
顾缠说：“我真得睡一会儿了。将军晚上应该还会来找我，不知这次耍什么手段，我需要养一养精神……”
现在她心中全无畏惧，甚至隐隐对他生出恨意。
“等会儿要不要喊你起来吃早饭？”唐励尧低头看表，快五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会送来早饭。
“不用了。”顾缠喊一声“冷”。
唐励尧将棉被拉倒她下巴处，掖了掖被角。
顾缠嘴唇微张，想喊他上床来。
她冷，身体冷心也冷，想像从前那样抱着他，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她往里侧挪挪，拍了拍身边空出来位置，也不去看他，转身面朝墙壁。
唐励尧意味片刻，问道：“你确定你是真想睡会儿？”
问完，他脸先发烫。
“……”顾缠脊背僵了僵。一直以来他们都奔着必须互相喜欢这个目标努力，以便今后共生生涯能好过一些。
怎么现在反而比之前更差，好像没办法好好相处了，说什么干什么都很古怪。
唐励尧呼了口气，去拉外套拉链。
两个人从来没注意过，这拉链声音真刺耳。
谁知道拉至一半，唐励尧又拉回去了：“我先去院子门口写几个字，让他们等会儿别送早饭来了。”
说完他出门，来到院门口，小声喊：“严哥。”
顾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不认识他似：“你最近长本事了，竟然可以发现我？”
之前以人姿态，他都发现不了。灵魂体更难发觉，他竟能察觉。
唐励尧想说大哥，刚才你杀气都快把房顶削了好吗？
惊还以为是将军杀来了，再一想应该是顾严。
顾缠刚接受这样信息，尚未稳定下来，顾严不可能放心，不会走太远。
“她怎么样？”顾严问。
“目前看上去还好。”唐励尧说。
“真麻烦。”顾严往屋子望一眼，又瞪向唐励尧，恼火又无奈。
魔蛾族已经没有雄性了，如果顾缠没有和唐励尧绑在一起，以顾缠感情淡漠性格，应该不会对谁动心，也就不会结茧。
一辈子就这样迷糊过下去也说不定。
哪里会遭遇现在被将军夺茧蛹危机？
怪谁，这也怪不得唐励尧，是他挑人，还费了好大工夫，才让唐励尧点头。
顾严烦躁想杀人，警告他：“我外公说，魔蛾化茧之前没有繁衍能力，但我妹是进化体，不知道有没有。也不知你被改造过之后算不算……”
唐励尧听着。
“最重要是，是不知她会不会繁衍即死……”顾严停顿了下，让他一个做哥哥说这种话，难堪又折磨，“总之你给我忍住了，在没有确定之前，千万不准碰她。”
唐励尧答应爽快：“我明白了严哥。”
顾严指责：“你这敷衍样子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唐励尧哪里是敷衍，他想问顾严，是不是不知道有种计生物品叫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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