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婚龄_这江山是本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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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婚龄

  烨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们,很快就发现,封禁妓院这件事,对他们的玩乐人生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虽然少了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但不管是去酒楼听戏,还是去看艺术学校举办的画展、音乐会,都是比青楼楚馆更加适合的交际场所。

  若是不喜欢这种过于安静高雅的艺术,那也有别的选择:无论是马球、蹴鞠、摔角还是其他的运动,在烨京都同样流行,不但有同好会,还会定期举办活动和比赛,有些甚至还有自己的报纸。

  想要凑热闹,随处都可以找到。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大都跟皇帝有关。他老人家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大大地推动了整个大越的娱乐行业发展。上行下效,自然也就让这些项目进入了主流社会的视线。

  要说真正的富贵闲人,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了。万事不萦于心,无需为凡尘俗事费心,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有人觉得他是被皇后掌控的傀儡皇帝,活得很悲哀。但也有人羡慕他的好命,要是没有贺星回,他的人生际遇会如何,还会不会坐上这个位置,还真不好说。

  不过,也有少数人知道,这位其实并不是没有脾气,他的逆鳞,正是宫中那位陛下。

  如今,烨京城人人都知道,但凡是民间有什么与皇后陛下相关的不好听的流言,必然能够在《世界报》的一角看到骂传这些流言的文章。这种与报纸完全无关的内容,却总是能登上去,一开始还颇引来了一拨人的诧异,后来就都知道了,这个笔名背后不是旁人,就是皇帝。

  堂堂天子,若是对谁不满意,直接抓起来处置便是。但他并不,反而是亲自动手写文章来骂他们,显得十分接地气。

  于是这份小小的特权,都变得可爱了起来。很多人买《世界报》,就是为了看皇帝骂人。

  他骂人的风格跟陆裳不一样,主要突出一个不讲道理,可依旧是引经据典、不带脏字,叫人看得痛快至极。

  有时候贺星回觉得,皇帝作为皇室的代言人,比自己合格多了。不管是曝光率还是民众喜爱度,都遥遥领先,连百姓对皇室的一般认知,都被他彻底颠覆,变得亲切了许多。

  不过对皇帝而言,这些都是他随性而为罢了。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因为无忧无虑,又注重保养,他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偶尔乘车从市井间经过,总能引来阵阵善意的议论。

  开明十年的冬天,烨京城中引领风潮的第一人,依然是皇帝陛下。

  今年,他又开发出了一项新的运动——冰雪运动。

  这两年气候变得更加寒冷了一些,烨京城冬天被冰雪覆盖的时间也更长了。冬日本来就是闲极无聊的时候,时间一长,自然就难免动起别的脑筋。一开始还只是打雪仗,堆雪人,后来就发展出了滑雪、滑冰、冰上舞蹈、冰上竞速、冰上蹴鞠等各种花样。

  去年还只是大家聚在一起瞎玩,今年,皇帝陛下打算将各种项目整合规范一番,同样设立比赛。

  所以入了冬,他反而比平时更忙了,每天早早乘着马车出城,到天擦黑才回来,看起来比贺星回还要日理万机。

  贺星回也不管他,给他派了两个孩子做助手,便由他去了。

  过了十年的时间,皇宫里的孩子们也陆续长大了。他们有些像袁嘉一样,选择入仕,贺星回就要求必须要通过科举考试和女官考试,跟其他人一样走正常渠道进入朝堂。也有不爱这些俗务,跟皇帝一个性子的,就叫他们跟在皇帝身边历练,将来负责把他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发扬光大,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还真别说,因为皇帝和皇子皇女们都投身其中,做了很好的表率,整个大越的艺术氛围和竞技氛围比从前浓了很多,许多人也将音乐、绘画、歌舞和各种运动当成了正儿八经的发展方向,据说已经出现了职业选手。

  最令人欣慰的是,这些比赛已经从一开始完全由皇室和内库出钱扶持,到现在开始有固定的收入,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可以实现盈利了。

  这天又下了一场雪,早朝结束之后,贺星回看着宫人们在各处清理积雪,忍不住想到了皇帝。如果出周边的话,以人气而言,说不定皇帝本人的周边,会卖得比选手更好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不由摇头失笑,回过神来,转身继续去办公。

  谁知才刚坐下来,就有跟随皇帝出城的禁卫军匆匆赶回来报信,“皇上受伤了!”

  贺星回手一抖,差点毁了一本奏折,她匆匆站起来,“怎么回事?人呢,现在如何了?”

  好在来报信的禁卫军口舌伶俐,三两句话就将事情说清了。原来皇帝亲自下场滑冰,却不小心摔了。

  本来这种事是很寻常的,看众人如何以各种奇葩的姿势摔倒,也是训练场中的乐趣之一。谁知皇帝这一摔下去,右腿就动不了了,等众人围上去看的时候,整个脚踝和小腿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青紫肿胀。

  众人不敢耽搁,又不敢随意挪动他,于是飞马回来请御医,顺便给贺星回报了个信。

  贺星回本来都已经准备往外走了,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站住脚步,问身边的女官,“谁会骑马?跟着去看一眼。”

  还真有两个会骑马的,贺星回点了其中一个的名字,让她带上两个最擅长跌打损伤的御医一起赶过去。自己则慢慢地踱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了下去。

  只是对着面前的奏折,却没有立刻看进去。

  贺星回的个人生活一向简素,更没有庆祝生日一类的爱好。开明五年,她年满四十岁的时候,礼部倒是提过,想要操办一下她的寿宴,甚至还打算弄一个天寿节,让天下百姓一同为她庆贺,吓得贺星回连忙驳了。

  与天同寿本来就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何况她还不是天子,哪里用得起这个字?

  连皇帝的生日,她也不许他们大肆庆贺,不够添麻烦的。

  后来这事就没有人再提了。有时候忙碌起来,连贺星回都会忘了自己的年纪,并不觉得跟那些年轻人比少了多少精气神。只有在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才会陡然冒出一点感慨来。

  ——原来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

  阿福比她还小一岁,现在摔一下就会受那么重的伤,可见是真的开始老了。

  但这感慨也只是一瞬,贺星回没有揽镜自照,更没有伤春悲秋,而是一下子收回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继续低头埋首奏折之中。

  直到去探望皇帝的女官回来了,她才猛地醒过神来,问,“怎么样了?”

  女官一点点汇报道,“御医看过了,说应该是臼到了骨头,已经施了针、拔了淤血,也用了药。皇上精神很好,说不是什么大事,要陛下别担心。本来还想带病忙碌,臣已经把人劝回来了。就是马车走得慢,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到。”

  贺星回彻底放下心来,“辛苦了,去歇会儿,换件衣裳,喝口热茶缓一缓。”

  这大冷的天,骑马来回可不好受。

  等折子批得差不多了,她才去了天元宫,探望皇帝。

  虽然是夫妻,但这里她几乎没怎么来过,但凡有事,也都是皇帝去找她。与她的凤仪宫相比,这里装饰更多,宫人也多,看起来要热闹不少。

  贺星回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后宫嫔妃在了。皇帝身强体壮,很少有生病的时候,这一回,可以说是把整个皇宫都惊动了。

  她进殿时,还有不少人在抹眼泪。贺星回嘴角不由一抽,“不过是摔了一下,歇一阵子就能养好的小伤,怎么做出这种样子?”

  “还不是皇上?”眼泪汪汪的嫔妃告状,“他说自己没有大碍,明天还要接着出去呢。”

  贺星回就抬头去看皇帝,对上她的视线,对方立刻心虚地转开眼,可见说的是真的了。

  “皇上就消停些吧。”贺星回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非要去也不是不行,我叫人准备一条软凳,再从禁卫军选四个力气大的卫士,你想去哪里,就叫他们抬着你去,好不好?”

  皇帝想了想那个场景,忍不住闭上眼,“不必了,阿姊。养好伤之前,我绝不出门。”

  “这就对了。”贺星回这才缓和了面色,在他身边坐下,掀开被子看了一下受伤的腿,柔声问,“痛不痛?”

  “不碰到就还好。”皇帝说,“动一下就痛。”

  “那就卧床养着吧。”贺星回不由分说地道,又转向嫔妃们,“你们排个班,要让皇上身边随时有人才好。”

  这肯定没问题,后宫里三十几号人,一人一个时辰,能排三天呢。

  本来这件事到了这里,在贺星回看来,就已经结束了。谁知她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走,那边就有朝臣前来探视皇帝了。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皇帝病了,大臣们肯定会想来看一看的。可贺星回却从中嗅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气息,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凭借自己这些年来执掌朝政的直觉,认为其中肯定有事。

  而事情果然很快就跟着来了。

  这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有朝臣上折子,提起了皇子皇女们的婚事。

  贺星回看到这些奏折,险些被气笑,“拐了十八道弯,这是在试探朕的心意?”

  他们想说的哪里是婚事,分明是剑指储位国本。

  贺星回可真没想到,皇帝就受了这么一点小伤,居然把这件事情给挑起来了。可以想见,这些人琢磨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仔细想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今年四十有五,皇帝四十四,虽然勉强还可以称一声春秋正盛,可是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下继承人,也是相当危险的。特别是先帝还是在三十几岁的年纪暴病而卒,就更让人忧心国朝承续了。

  其实现在才有人提这件事,而不是在皇帝登基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已经算是很迟了。

  刚开始是因为皇嗣都是在民间长大,年纪又小,还看不出好歹,后来就单纯是因为贺星回的存在了。她掌控着朝政,朝臣们便也不能不考虑她会更喜欢什么样的继承人,才一直把事情耽误到如今。

  从袁嘉参加女官考试入朝时,贺星回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因为这件事不可能无止尽地拖下去。

  无论是皇女参加女官考试,还是皇子参加科举考试,都是她给朝臣们的态度:她在看着这些孩子,也在评估他们的能力。

  她并不打算对这件事秘而不宣,但眼下也确实还不是定下继承人的时机。

  所以朝臣们的这点小心机,是真的让贺星回生气了。

  她生气都不是他们惦记着立储的事,而是他们选择的这个时机,以及这背后所代表的一种隐秘的态度——他们在防备她。

  表面看起来,他们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提了皇子,也没有忽视皇女。可是嫁出去的女儿,就要冠上别人家的姓,成为“外人”,自然而然地被排除在继承人的选项之外。

  但是,他们提这些的理由也是很充足的。皇帝这个年纪,忽然生了病,当然很愿意看到几桩喜事,也冲一冲病气。而即便不考虑这些,年长的皇子皇女们,也确实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

  生完了气,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贺星回把袁嘉叫来,将这些奏折给她看,“你怎么想?”

  “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袁嘉沉思片刻,答道。

  皇家的孩子,婚事都定得晚。可是她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没人提也就罢了,一旦提起,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拖。

  “不是问你这个。”贺星回揉了揉眉心,“婚事,你自己心里有想法吗?”

  袁嘉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吃惊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但是转念又觉得,这确实是她的行事。她抿了抿唇,虽然已经历练多年,在正事上也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个性,可提到这种事,尤其还是在贺星回面前,还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矜持来。

  贺星回心下一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来是有想法了。”

  袁嘉轻声道,“女官们都知道,阿喜姊姊和贺大人的婚事,是他们两人自己情投意合,才定下来的。人人都羡慕这份良缘,除了家里会给定亲事的,剩下的不免都会有些想法。”

  阿喜让她们意识到,在婚姻之中,她们好像已经有了选择权。既然如此,又有几个愿意盲婚哑嫁的?不夸张地说,朝中的青年俊彦们,几乎都被她们暗地里考察过了。

  她们在考察青年俊彦,青年俊彦也在考察她们,双方一拍即合,倒也成就了好几桩美满的姻缘。

  所以在女官之中,自己择婚已经悄无声息地成为了时尚。

  袁嘉当然也不能例外。

  只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婚事比任何人都特殊,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简单。贺星回说得明明白白,她处在这个位置上,就代表着一种可能。可一旦她出嫁,就会彻底泯灭这种可能。

  她还有妹妹,可是袁嘉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她能站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上,是因为她是皇长女。“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母后没有孩子,她就是那个“长”。一旦她让出这个位置,皇朝承续的事,就跟皇女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所以袁嘉也会想,自己该怎么做。

  一辈子不结婚?陆裳阿姊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大家也很佩服并支持她。可还是那句话,袁嘉的身份不一样,她的婚事并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更是给朝臣的交代,给妹妹们的表率,给天下人的一种可能。

  也许是因为母后只提了这一个要求,只要求她做这一件事,袁嘉一心一意只考虑这一点,还真有了一些想法。不过她始终没有完全想好,更没想到要怎么跟贺星回交流这些想法,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

  现在是贺星回主动来问她了。

  袁嘉虽然忐忑,但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过分狂妄、过分荒唐,可是母后一定可以做出最恰当的评判。这样一想,就连肩上的压力也少了几分,她看着贺星回,没有回避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

  卧床休养几天之后,皇帝的腿已经消了肿,虽然动起来还是会隐隐作痛,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直到他彻底康复,那些提及皇子皇女婚事的奏折,也依旧被贺星回留中,没有任何回应。这个反应,让朝臣们都不由得谨慎了一些,跟风上书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但这一天,小朝会上商量完了政事,贺星回却忽然将这些奏折抛了出来,将这件事放到了议题之内。

  这出乎意料的一招,让重臣们又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他们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每当贺星回做出这种出乎预料的举动,那就说明某一件事她已经考虑清楚,准备采取行动了。可是这行动是好是坏,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却根本无法预料,只能心头惴惴。

  果然,等他们看完了奏折,贺星回也开了口,“诸卿,朕有一个想法。”

  这熟悉的开场白,让大部分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也是这些奏折给朕提醒,否则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里。”贺星回笑着说,“我听说,这几年来,民间的结婚年龄越来越晚了?”

  “是。”户部尚书朱明连忙起身,报了一串的数据,“早些年,十三到十五岁的女性,很多都已经成家了。这两年,这个年纪被推迟到了十七岁左右。”

  显然,这也是户部非常关心的数据。

  “那倒是与朕想的差不多,如此正好。”贺星回道,“朕刚才说的想法,便是将结婚年龄写入法律条款之中,男女都需年满十八,才可成婚。诸卿以为如何?”

  “这……”礼部尚书陈昌连忙道,“是否太晚?”

  时人的观念,十四五岁,男子遗-精,女子来-潮,就算是成人了,可以结婚生育后代。所以虽然律法没有明文的规定,但是结婚的年纪一般都是卡在这附近。

  自本朝开设科举之后,男子成婚的年纪相较以往就已经晚了不少,因为十四五岁也正是他们用功读书的年纪。无论是家里还是他们自己,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分心。而这几年,随着民间风气越发开放,女子也更多地走出家门,读书识字,参与各种活动,她们的婚龄也被推迟了。

  对朝廷来说,这其实是不应该鼓励的。

  因为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人口就是最简单的生产力,生得越多,家族就越是兴旺,皇朝就越是强盛。

  “朱卿不是才说了吗?民间的结婚年龄本来就已经推迟到了十七岁左右。”贺星回道,“十八岁不过是再推迟一年,想来百姓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这样的政策,于人口增加无益,于朝廷也没有益处。”朱明道,“如今大越一年比一年更繁盛,正是该鼓励百姓多多生育,增加人口的时候,可这两年来,民间的新生儿数量却是逐年下降。臣请陛下三思。”

  自古以来,只有为了增加人口,限制必须要在多少岁之前成婚的,还从没有见过贺星回这种要求。

  “推迟结婚年龄,本来就是百姓自发的选择,与是否有法条限制关系不大。”贺星回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百姓能做的事情多了,要充实自己,要读书识字,要看报听新闻……不像从前,闲着没事只能留在家里生孩子。朕以为,这是好事。百姓也是人,并非牲口,人口也不是衡量国力的唯一数据,百姓们安居乐业,家有余钱,甚至可以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难道是坏事吗?”

  众人无法否认这一点。

  日子过得好不好,百姓的精气神怎么样,这是上街走一趟就能看见的。他们辅佐帝王治理天下,不就是希望能够创造出一个这样的世界吗?总不能为了追求人口增长,又回到原来那种情况吧?

  再说,也不是他们说回就回的,百姓们有自己的选择。

  “其实有一点,朕以为是误解。”贺星回又道,“十四五岁成婚生子,真的能增加人口吗?”

  她看向朱明,“我不知道户部有没有这样的数据,不过朱卿可以去查一查。据我所知,许多人家第一二个孩子,都很难立得住,不是夭折便是病弱,即便富贵之家也是如此。我想,这与父母亲的身体尚未完全长成,或许也不无关系。”

  这个说法,让在场的男性们都为之一怔。

  生孩子养孩子,一向是后院的事,他们也不会关注。可是被贺星回这么一提醒,用心去想,似乎确实常听说这种事。甚至不提旁人,就是他们自己,也有不少前面的孩子没养住的。

  以前没有深想过,可是被贺星回这么一说,莫非还真是如此?

  在长身体这件事上,每个人都经历过,回想一下,似乎确实是到十七八岁才停止生长,甚至有些人年过二十个头还能蹿一蹿。

  这么一想,众人不免叹服。这种角度,大概也只有贺星回才能想得出来,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考虑的。

  见他们都陷入沉思,贺星回又道,“从前婚龄之所以低,朕以为,这其中的想法,跟百姓养猪其实是一样的。”

  “一只猪,若是六个月就能养到二百斤出栏,养一年却只有二百五十斤,那这笔账谁都会算,必然会选择六个月就卖掉,再养一只新的。”虽然举了个好笑的例子,贺星回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养孩子,尤其是养女儿,也是如此。若是十三四岁就能嫁出去,换一笔彩礼,谁会愿意养到十八岁呢?”

  这最后一句话,让在座的重臣们都收敛起了脸上轻松的表情。

  “从前这样的选择是不得已,因为百姓家里也穷,负担重,只好如此。如今日子已经不一样了,可以允许他们把女儿精心养到十八岁了。”贺星回道,“朕也是有女儿的人,推己及人,只盼着天下的女孩子都能在家里多留几年,多一点自己的时间,多学点一些知识。诸卿说,是不是?”

  这才算是进入正题了,重臣们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都觉得有千钧之重。

  皇后陛下推己及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就想到天下人的女儿,要为她们添一份保障。可是他们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女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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