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异界 下
庄园似的场地里，还有几座建筑。再远处，能看到主人设置的几重结界。
钱程飞到门口，拍了拍上面的符文。
符文闪亮了几下，不一会儿，一道白雾升起，其中的身形渐渐凝实。
这个女子穿着设计繁缛华贵、却显得陈旧破烂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把长扫帚。见了钱程，一脸紧张地把扫帚靠在墙边，提起裙子，拘谨地行了一礼。
“今天跟我去做清理。”钱程说：“先把法阵检查一遍吧。”
女巫急忙点了点头。
这里的设施相当完善。按女巫先前交代，原本，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组织，花了不少功夫，特意经营起来的。
组织的建立者是何背景，女巫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行踪神秘，似乎和不少大贵族有往来。在这些大人物的默许下，他建立了一个管理严密的组织，私下与异界生物做交易，一方面从贵族们那里获取资金、祭品和掩护，一边从异界生物那里得到珍稀的宝物，和超自然的力量。
为了方便行动，他们除了在现实世界经营窝点，还在这里也设置了一系列行动场所，用来联系异界生物，或是放置无法带到本位面的宝物。这个女巫，就是他们特意招揽来，作为后勤人员，管理一处秘密仓库的。
女巫自己是一位廷臣的女儿，她的父亲因为遭到政敌攻击，被领主逮捕处决，领地也被趁机没收。其他家族成员非但不帮忙，还十分来劲地争夺起死者的遗产，找借口把她和母亲、弟弟一起，赶了出去。
之后，舅父把母亲接走，不久就嫁给了另一个贵族，却不愿抚养姐弟俩，把他们丢在修道院里。
失去庇护后，修道院的神父看似依旧热情，但很快对弟弟表现出了不正常的兴趣。女巫见识过他们的某些爱好，知道事情不妙，再次仓促行动，带着弟弟匆忙出逃。
为了养活两人，她只好主动寻找工作。然而如今的西洲，能让年轻妇人体面谋生的职业十分稀少。实在不想出卖肉体，就只能出卖灵魂了。
作为大贵族廷臣的父亲，没少参与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外人并不清楚，但她私下里其实知道了不少。在一位相识巫师的帮助下，她偷偷联系上了这个组织。
首领需要熟悉贵族宫廷的人，和主顾们打交道，有法术天赋、能参与经营的，就更好了。因此，她总算得到了还算稳定的住所和收入。
这个庄园展现出的外观，和她自己显现的状态，就是她本人经历的写照。据说，在这片空间，这是一种普遍的规律。
话说回来，按人们普遍的想法，她的选择，比出卖肉体更加糟糕——起码教会是许可乃至鼓励妓院经营的。破败贵族的女儿，去做交际花和情妇属于最常见的出路。只是她从小见了太多贵族们之间的龌龊事，对此十分排斥，才走上现在的路。
钱程已经见了不少例子，早就见怪不怪。他颇为感慨地告诉女巫，其实大家都在贩卖某种东西。像他自己，就是贩卖知识的。
只是女巫对从他这里“购买知识”的提议十分警觉，始终不同意交易，让他颇感意外。
女巫坚持说，自己只是个小法师，没什么野心，也不需要进行交易。而且钱程这种，太难对付，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钱程也没继续纠结。他也清楚，自己这种形态，是古代圣贤升仙之后才有的。一个西戎女巫，会产生畏惧心理，太正常了。
而且，他也不是对女巫有兴趣，才找来这里的。
当初发现这个“庄园”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里面的资源。但与那个组织合作的异界生物里，有一头颇为强大的牛头怪，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组织的首领也十分狡猾，用纪律和术法，对手下严加管理，找不到时机下手。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这些人从事的生意。
于是，他主动通过女巫，向这个组织透露信息，说自己是东方大皇帝的手下，要帮皇帝陛下寻找能够长生不死的超自然力量。作为一个经常和西洲贵族打交道的组织，对方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这种追求，在西洲当地的大人物中，同样算不上稀奇。
对方很快开始调查，但皇帝追求长生，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消息。钱程自己，就按照宫里的要求，把西戎胡巫组团送去长安过。不少心思活络的西洲巫师，已经主动寻找门路，想在皇帝那里发笔财。稍加打听，就能在巫师们自己的圈子里，确认这个消息。
为了让他们信服来者的身份，钱程还托人转交给他们一份官府的信物，声称自己确实有官方的背景。对方联系了熟客里，某个从事外交的贵族，并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那个印信就是钱程从自己府里拿的，当然是官方的。
之后，他们派了几个成员，带着宝物和符咒主动拜访，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巫师们特意找了个废墟，布置得诡异阴森，以便让客户觉得，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然而他们得到的回复，一直是“这不够”。接待他们的术师，甚至邀请他们参观了更多捕获的异界生物，告诉他们，如果没这个本事，就别掺和这桩生意，免得献上去的东西没有效果，反而被皇帝怪罪。
巫师们深受打击，首领只得决定亲自出马，还联系了异界怪物的头领，准备好好展示组织的底蕴。钱程派人给了他地址，说这是凉州术师们聚会的场所，想展示的话，就去那里让大家承认再说。
首领清楚，自己的价值，只是作为一个中介商。因此，查清情况后，便提前带着骨干成员，赶到目的地附近的西洲土人村落，布置法阵，准备把最强大的异界生物召唤过来，让祂向东方同行们展示力量。这种事，以往吓唬贵族们的时候也干过，并不算新鲜了。
会场里，凉州的道士们正在开会，讨论西王母筹的问题。
他们彼此争执了好几天，依旧没有最终产生结果。正憋着气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种刻意选择的偏僻地方，都有人来砸场子，当即炸了锅。
首领和怪物虽然强大，但对方实在太多了。几百个道士很快杀死了首领和随从，干掉了怪物，连带着把他们搞淫祀的祭坛都掀了。
钱程趁此机会，再次进入这个奇怪的空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祭坛对应的场所。
女巫已经通过首领先前设置的法术，知晓对方已经死亡，对钱程更加畏惧。钱程要求她启动一个法阵，她也只好照做。
一处废墟前，那只牛头怪还在那里，愤怒地吼叫着。召唤又被杀，让它受创颇深，也没能脱离召唤处太远。
钱程已经对这个世界熟悉了些，发挥出的力量，也随之增强。牛头怪自知状态不好，急忙逃窜，去先前和首领一起准备的避难所，打算先躲起来恢复。
情急之下，它逃到最方便的地方——那个女巫的庄园。
钱程对于战斗的法术不算太熟悉，但解析和破解法阵，倒是很擅长。自己布设，也十分熟悉。牛头怪跑到这里，正好中了他的陷阱。
惨遭第二次伤害的牛头怪，这次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被他当场干掉了。
其他小怪物，更加不足为惧。钱程花了些时间，就摧毁了巫师们的巢穴，击杀和捕获了不少怪物。他们积攒的宝物和饲养的异界生物，也被钱程据为己有。
巫师组织瓦解之后，他让女巫随便使用遗留的财物。女巫对首领和牛头怪没什么忠诚可言，就转而听从他的命令，开始帮他饲养各种异界生物。
因为工作比以往还安全、清闲了不少，所以她并不抗拒，只是依然坚持认为钱程太狡猾，不愿意进行更多合作。
钱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在他看来，他做的这些，只是简单地利用双方消息的不对等，诱导对方上当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些耍小聪明级别的雕虫小技，和狡猾没什么关系。
再说，他每天要考虑这么多重要事务，这个世界的事情，只能算闲暇里随手玩玩。他也没那个功夫，把主要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因此，这个结果，他也算满意了。
等女巫收拾完，钱程也检查好了周围的结界。他让女巫拿好东西，抓起她，又飞出了门。
飞了一会儿，一座淡黄色的城堡出现在视野里。
城堡的外墙是沙子堆成的，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垮塌，但实际上却十分结实。周围零星的异界生物凑上去，非但不能造成破坏，还受到了灼烧，吃痛地逃开。
仔细看去，那里的每个砂砾，都像有自己的生命，隐隐流动着。整座墙，也因此泛着不规则的光芒。
完全不符合现实规则的墙后，是小花园似的庭院。那里摆着一个朴实无华，却刻满符文的王座。夏洛特披着长袍，带着铁黑色的王冠，一手拿着诗集，一手拄着长剑，端坐在王座上。
钱程在半空中伸出翅膀，敲了敲，发出如同叩击实质的响声。夏洛特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流转起神采。她抬了抬手，外墙上，砂砾喧嚣着流向两边，露出缺口，让他们进入。
与这些西洲人不同，钱程在这里并没有那种自带的、或大或小、或简陋或完备的据点。
夏洛特的城堡，就是他在这里安的家了。
PS：
本来立绘设定的是成年的匈奴版阿蒂拉。
营养充足的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
营养充足版
不过衣服饰品之类画太多了，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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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飞到门口，拍了拍上面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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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我去做清理。”钱程说：“先把法阵检查一遍吧。”
女巫急忙点了点头。
这里的设施相当完善。按女巫先前交代，原本，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组织，花了不少功夫，特意经营起来的。
组织的建立者是何背景，女巫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行踪神秘，似乎和不少大贵族有往来。在这些大人物的默许下，他建立了一个管理严密的组织，私下与异界生物做交易，一方面从贵族们那里获取资金、祭品和掩护，一边从异界生物那里得到珍稀的宝物，和超自然的力量。
为了方便行动，他们除了在现实世界经营窝点，还在这里也设置了一系列行动场所，用来联系异界生物，或是放置无法带到本位面的宝物。这个女巫，就是他们特意招揽来，作为后勤人员，管理一处秘密仓库的。
女巫自己是一位廷臣的女儿，她的父亲因为遭到政敌攻击，被领主逮捕处决，领地也被趁机没收。其他家族成员非但不帮忙，还十分来劲地争夺起死者的遗产，找借口把她和母亲、弟弟一起，赶了出去。
之后，舅父把母亲接走，不久就嫁给了另一个贵族，却不愿抚养姐弟俩，把他们丢在修道院里。
失去庇护后，修道院的神父看似依旧热情，但很快对弟弟表现出了不正常的兴趣。女巫见识过他们的某些爱好，知道事情不妙，再次仓促行动，带着弟弟匆忙出逃。
为了养活两人，她只好主动寻找工作。然而如今的西洲，能让年轻妇人体面谋生的职业十分稀少。实在不想出卖肉体，就只能出卖灵魂了。
作为大贵族廷臣的父亲，没少参与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外人并不清楚，但她私下里其实知道了不少。在一位相识巫师的帮助下，她偷偷联系上了这个组织。
首领需要熟悉贵族宫廷的人，和主顾们打交道，有法术天赋、能参与经营的，就更好了。因此，她总算得到了还算稳定的住所和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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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巫对从他这里“购买知识”的提议十分警觉，始终不同意交易，让他颇感意外。
女巫坚持说，自己只是个小法师，没什么野心，也不需要进行交易。而且钱程这种，太难对付，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钱程也没继续纠结。他也清楚，自己这种形态，是古代圣贤升仙之后才有的。一个西戎女巫，会产生畏惧心理，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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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发现这个“庄园”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里面的资源。但与那个组织合作的异界生物里，有一头颇为强大的牛头怪，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组织的首领也十分狡猾，用纪律和术法，对手下严加管理，找不到时机下手。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这些人从事的生意。
于是，他主动通过女巫，向这个组织透露信息，说自己是东方大皇帝的手下，要帮皇帝陛下寻找能够长生不死的超自然力量。作为一个经常和西洲贵族打交道的组织，对方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这种追求，在西洲当地的大人物中，同样算不上稀奇。
对方很快开始调查，但皇帝追求长生，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消息。钱程自己，就按照宫里的要求，把西戎胡巫组团送去长安过。不少心思活络的西洲巫师，已经主动寻找门路，想在皇帝那里发笔财。稍加打听，就能在巫师们自己的圈子里，确认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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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趁此机会，再次进入这个奇怪的空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祭坛对应的场所。
女巫已经通过首领先前设置的法术，知晓对方已经死亡，对钱程更加畏惧。钱程要求她启动一个法阵，她也只好照做。
一处废墟前，那只牛头怪还在那里，愤怒地吼叫着。召唤又被杀，让它受创颇深，也没能脱离召唤处太远。
钱程已经对这个世界熟悉了些，发挥出的力量，也随之增强。牛头怪自知状态不好，急忙逃窜，去先前和首领一起准备的避难所，打算先躲起来恢复。
情急之下，它逃到最方便的地方——那个女巫的庄园。
钱程对于战斗的法术不算太熟悉，但解析和破解法阵，倒是很擅长。自己布设，也十分熟悉。牛头怪跑到这里，正好中了他的陷阱。
惨遭第二次伤害的牛头怪，这次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被他当场干掉了。
其他小怪物，更加不足为惧。钱程花了些时间，就摧毁了巫师们的巢穴，击杀和捕获了不少怪物。他们积攒的宝物和饲养的异界生物，也被钱程据为己有。
巫师组织瓦解之后，他让女巫随便使用遗留的财物。女巫对首领和牛头怪没什么忠诚可言，就转而听从他的命令，开始帮他饲养各种异界生物。
因为工作比以往还安全、清闲了不少，所以她并不抗拒，只是依然坚持认为钱程太狡猾，不愿意进行更多合作。
钱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在他看来，他做的这些，只是简单地利用双方消息的不对等，诱导对方上当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些耍小聪明级别的雕虫小技，和狡猾没什么关系。
再说，他每天要考虑这么多重要事务，这个世界的事情，只能算闲暇里随手玩玩。他也没那个功夫，把主要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因此，这个结果，他也算满意了。
等女巫收拾完，钱程也检查好了周围的结界。他让女巫拿好东西，抓起她，又飞出了门。
飞了一会儿，一座淡黄色的城堡出现在视野里。
城堡的外墙是沙子堆成的，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垮塌，但实际上却十分结实。周围零星的异界生物凑上去，非但不能造成破坏，还受到了灼烧，吃痛地逃开。
仔细看去，那里的每个砂砾，都像有自己的生命，隐隐流动着。整座墙，也因此泛着不规则的光芒。
完全不符合现实规则的墙后，是小花园似的庭院。那里摆着一个朴实无华，却刻满符文的王座。夏洛特披着长袍，带着铁黑色的王冠，一手拿着诗集，一手拄着长剑，端坐在王座上。
钱程在半空中伸出翅膀，敲了敲，发出如同叩击实质的响声。夏洛特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流转起神采。她抬了抬手，外墙上，砂砾喧嚣着流向两边，露出缺口，让他们进入。
与这些西洲人不同，钱程在这里并没有那种自带的、或大或小、或简陋或完备的据点。
夏洛特的城堡，就是他在这里安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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